而是从袖中取出那卷素布诉状,轻轻放在案上:
“国公,非是逆党案,是靖安军的事,淳安县出了乱子。”
“靖安军?”
林青眉头微挑,伸手拿起诉状,展开一看,
“强抢民田,殴打百姓...海大人,这不会是地方官虚报吧?
靖安军的军纪,你是知道的。”
“若是虚报,下官便不会深夜来扰了。”
海岳从怀中又取出几块发黑的血布条,放在诉状旁,
“这是淳安县村民张王氏带来的,
她丈夫被靖安军千户狄梓的人殴打,
这些布条上的血迹,我已派人验过,带着靖安军制式靴的踏痕,绝非伪造。
张王氏带着孩子走了半个月来京城伸冤,
县衙不敢管,说靖安军他们惹不起。”
林青的手指刚触到血布条,神识便探了进去。
布条上的血气混杂着泥土腥气,
靴痕的纹路与都督府发放的制式靴完全吻合,
甚至能隐约察觉到当时军卒出脚的力道,绝非寻常斗殴,而是带着股狠劲。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狄梓...我记得这个名字,去年从茂州调回来的千户,立过功,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海岳补充道:
“张王氏所在的张家村,二十多户人家,五十多亩地全被强占,
有村民反抗,就被按抗军论处,房子都拆了。”
林青猛地将茶杯往案上一放,茶水晃出大半,溅在卷宗上。
“放肆!”
他的气息骤然变得凌厉,书房里的烛火猛地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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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卷宗被一股无形气浪推开半寸,
海岳连忙道,
“当务之急是查清此事,若狄梓真有此事,需尽快控制,若有人栽赃陷害,那也要尽快查清。”
林青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扬声唤道:
“陈武!”
陈武快步进来,见林青脸色铁青,忙躬身道:
“大人。”
“去取靖安军名册来,即刻!”
“是!”陈武不敢多问,转身大步离去。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陈武捧着一本蓝绢封面的名册回来。
林青接过名册,手指飞快地翻动,
直到翻到狄梓一页,才停了下来。
“狄梓,籍贯北方茂州,从军十三年,累功升至靖安军千户,
去年调往京畿,负责淳安县周边军田征集...
曾参与平蛮国作乱,斩敌六十一人,获赏银五十两...”
林青眉头皱得更紧,眼神复杂,
“陈武!”
“你带五十亲卫,连夜去淳安县。
第一,将狄梓及其手下参与强抢的军卒全部羁押,不许他们与任何人接触。
第二,封存所有与军田相关的文书,包括狄梓与地方官的往来信件。
第三,安抚张家村的百姓,告诉他们,朝廷会还他们公道,
被抢的地要么归还,要么按双倍补偿粮款,由国公府先行垫付。”
“末将领命!”
陈武躬身应道,转身就要走。
“等等。”
林青叫住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玄铁令牌,递了过去,
“拿着我的令牌,若地方官敢阻拦,以舞弊论处,一并带回京城!”
“是!”
陈武接过令牌,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