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与二十多年前,姜氏和宣杨被捉奸在床时,何其相似?
今日宾客中,恰有两位姜氏当年那一出的见证者,大有种梦回当年的恍惚感。
若楚王只是一时兴起,宠幸了个丫头,甚至哪怕是谁家未嫁的姑娘……
楚王妃即使心里膈应,也能忍着恶心,体体面面给他收拾了这个烂摊子。
可偏偏——
床上的是姜氏!
一个寡妇!还是英国公府的长房长媳!在皇帝那里都有名有姓的人物!
更可气的是,这俩人居然在她女儿出阁的大喜日子,白日宣淫,等于是把她这个楚王妃的脸面丢在地上踩。
楚王妃双眼通红,胸口起伏,目光死死盯着缩在榻上哭泣的姜氏。
“别哭了!”她怒声呵斥,“我家下帖,邀请你来吃我女儿的喜酒,你却在我女儿大喜的日子里,如此把持不住,做出这等丑事,在这哭哭啼啼的给谁看?”
她有点被气疯了,言语刻薄,表情狰狞,几乎是暴吼出声。
姜氏被吓住,哭声戛然而止。
但哽咽声没停,她疯狂摇头:“我……我没有。我就是在这喝了杯茶,打算小憩片刻,然后不知……不知怎的王爷就闯进来了。”
当年,她用捉奸在床这招,算计过宣杨,所以很有经验。
这次——
她明显就是被人算计了。
喝了杯茶,就昏昏欲睡,然后半梦半醒间,楚王进来。
起初,他只是询问了她两句什么话,她那时已经脑袋不清楚,也不记得他问的是什么了,再然后,楚王就也不对劲起来,两人冲动滚在了一起。
现在,被这么多人堵在床上,她反而不好澄清,只能将责任往楚王身上推。
姜氏爱美,本身长相也美,这些年保养下来,哭得依旧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楚王妃的正妃气度,在她面前却屡屡破功,冲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你就那么想男人吗?寂寞难耐,养个小倌不行?非要闹到我女儿的婚宴上,这是给谁难堪呢?”
事实上,相比于姜氏,她现在更想活撕了楚王!
早知道他是个色胚,靠不住,可也没想到他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乱来。
至于说楚王是被人算计了?
被谁?无非就是姜氏!
姜氏是个什么货色?能有多少手段?能被这蠢妇算计,更说明他自己有问题。
楚王妃也不想抓楚王过来对质,夫妻一体,她还有一双儿女,这盆脏水,自是要尽数泼给姜氏。
她飞快四顾,冷声下令:“把衣裳给她穿上,送她回英国公府,他们家的儿媳做出此等败坏门风之事,我要他们给个说法!”
出了这样的事,姜氏肯定无法在英国公府立足。
届时——
只有死路一条。
而姜氏死了,这桩丑事也就会慢慢被人遗忘。
几个丫鬟婆子上前,按住姜氏,就要将她从被子里往外拖。
姜氏哭闹挣扎,声音凄厉。
楚王妃暗中深呼吸几次,飞快调整好情绪,转向其他人致歉:“抱歉,今日府上忙乱,是我的疏忽,没想到会混进来这么个寡廉鲜耻的东西,污了诸位视听,我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先。”
言下之意,就是这些人该散了。
在场的,有些是和楚王府关系不睦,故意留下,也有一些纯粹就是好热闹。
楚王妃把话挑明,大家也都识趣。
“王妃说哪里话。遇上这等糟心事,您莫要太往心里去,当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场面上,双方互相客气应付了几句,众人就纷纷往外走。
这时,王府的一个管事带着英国公府之人赶到。
来的,是况嬷嬷。
况嬷嬷面容冷肃,先给楚王妃屈膝见礼:“老奴见过王妃娘娘。”
楚王妃朝她身后看去,看她她带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别说国公夫人,就是国公府任何一个主子都没露面。
楚王妃的脸色,登时就落下来。
况嬷嬷抢先解释:“我家国公爷刚生了重病,国公夫人也身子不适,晚辈们又要尽孝侍疾脱不开身,故而差遣老奴过来接我们大夫人回去。”
国公夫人才不会来丢这个脸,而宣松、宣恒和唐氏,更是个顶个的避之唯恐不及。
能叫况嬷嬷来接人,也是为了把人绑回去处置。
否则——
他们个个都恨不得姜氏那恶心玩意儿死外面算了。
况嬷嬷说的,明显只是托词。
楚王妃又被勾起怒火:“国公府的儿媳做出此等丑事,你们英国公府就是这样办事的?就没人出面,给个交代吗?”
“老奴方才解释了,家里老人生病,晚辈侍疾,确实脱不开身,还请王妃见谅。”况嬷嬷腰板儿笔直,不卑不亢,“何况……这桩错事,又不是一个人能犯的。”
她眸色渐深,意有所指:“王妃若非要我家主子前来,为此给个交代,那么也请您承诺,稍后会请楚王殿下驾临我们府上,也给我家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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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双方屁股底下都不干净,还不赶紧息事宁人?非要一个去闻另一个的屁股臭不臭?
“你!”楚王妃哪想到一个老嬷嬷敢这般话里有话的挤兑她?
但显然,她要淡化楚王在这件事里的存在,英国公府的人也不愿意把屎盆子都往自家门里扒拉。
确实,只能尽快了结这场闹剧,息事宁人。
楚王妃飞快权衡,最后咬牙,咽下这口气:“那就请你家好自为之吧!”
她给身边嬷嬷递眼色,那嬷嬷进里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