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姜氏已经被套上衣裳,腿软的被架着出来。
况嬷嬷眼神隐含刀锋,四目相对,姜氏自觉大难临头,当场一个激灵。
她深知,今日之后,英国公府再容不下她,她回去就只有一死。
然而茫然四顾,却连一个可以求救的人都没。
姜氏绝望时,突然一道俏丽的人影飞奔而至。
“母亲!”宣屏挤进人群,冲上来,抱住姜氏,回头质问况嬷嬷:“祖母是不是要绞杀我母亲?你们要干什么?”
她冲撞之下,将架着姜氏的两个婆子推开。
姜氏滑倒在地,又呜呜的捂着脸哭起来。
姜氏做出此等丑事,唯有一死!
况嬷嬷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宣屏,没有否认:“六小姐莫要是非不分,大夫人如此,伤的可是您的父亲、已故大爷的颜面,难道您也要忤逆不孝吗?”
“所以,把我们母女带回去,我们两个都要死,是不是?”宣屏直接反问。
秘密处死给家族蒙羞的女子,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些世家大族里,每家每户都曾发生过。
但——
可没人会把这样的事公然抖露出来。
况嬷嬷脸色也难看起来,挥手:“带大夫人和六小姐回府。”
几个婆子立刻就要上前拿人,宣屏自知势单力薄,反抗不得。
她匆忙爬起,拔下一根发簪,就近揪住楚王妃,发簪抵住楚王妃的咽喉,然后快速后撤,躲在一个角落。
“你放开我们王妃!”楚王府的人登时急了。
围拢上来,却不敢上前。
况嬷嬷的人,则是拿住了姜氏。
姜氏只是哭,也不说问问宣屏要干什么。
宣屏大声道:“请楚王殿下过来,他若不肯负责,看着我母亲去死,我就拖着楚王妃一起去宫门外敲登闻鼓,再不行,我也带着她一起死。”
英国公府关起门来处置这对母女,大家只会心照不宣,但若是当众闹出人命,甚至闹到御前,意义便截然不同。
宣屏一副随时要和楚王妃同归于尽的狠绝模样,楚王不能再躲。
事发后,他和秦溯都觉丢人,父子俩不约而同选择逃避,先躲去书房观望后续。
下人来请,楚王只能匆忙赶来。
“他们要我母亲的命,楚王殿下您怎么说?”宣屏先发制人,直接质问。
楚王又羞臊又着恼,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字:“姜大夫人是英国公府的人,英国公府的家务事,你想要本王怎么说?”
这是实话,姜氏是国公府的儿媳,国公府的人要处置她,旁人谁都插手不得。
尤其——
还是为着这种板上钉钉的丑事!
宣屏道:“据我所知,陛下初登大宝那会儿,就曾金口玉言,鼓励寡居和失婚的妇人再嫁。我父亲过世十一载,我母亲为他守节,难道不算情深义重?”
皇帝刚登基那会儿,正在战乱时,百废待兴。
鼓励生育,可以称之为一项重要国策!
况嬷嬷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厉声警告:“六姑娘!”
宣屏充耳不闻,只对楚王道:“就当是我母亲改嫁,王爷您纳我母亲进府,她便不再是英国公府的人。我们母女,只求王爷庇护,保下性命……您若不肯负责……”
宣屏颤抖着声音说完,眼泪也顺势滚落。
她泪盈盈看向六神无主的姜氏:“母亲,也不用等到回国公府去赴死,你我就在这里自我了断算了。”
姜氏本就怕得浑身发软,一听可以不用死了,泪盈于睫的柔弱姿态信手拈来。
“王爷!”她期期艾艾看着楚王,“今日之事,阴差阳错,我不怪你,事已至此,求您给我们母女一条活路,我们……我们感恩戴德!”
宣屏执意闹大,等于是把楚王架起来了。
何况,她还搬出皇帝旧时诏令,梯子都给搭好了。
楚王也不想落个侮辱臣妻、逼人赴死的名声,几乎不用想就点头:“好!”
楚王妃哪想到宣屏给出的解决方案这般刁钻,脑袋发懵还没等完全理顺思绪,定局已成。
“王爷!”她气急败坏,怒吼一声。
宣屏已经松开她,再度扑回姜氏面前,拉着姜氏一起跪在楚王脚下:“多谢王爷垂怜,救命之恩,我们母女感激不尽。”
母女两个排排跪,一个赛一个哭得可怜,一个赛一个哭得凄美……
楚王妃被几个婢女婆子拥簇搀扶,只觉天地都在她眼前转圈。
宣屏仿佛方才过激之举就是生死关头被逼出来的,这时有些怯怯询问:“那王爷准备给我母亲什么名分?”
若是遮遮掩掩,随便将姜氏收房,这就始终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
不如反其道行之,直接将这事大大方方办了!
他只是娶了一个守寡多年的寡妇做了偏房,他越是理直气壮,风风光光办这事,就越能遮丑。
楚王飞快决断:“屏姐儿说得对,寡妇再嫁本也是光明正大之事,既如此……本王不日将迎娶你为侧妃!”
话落,院子里又传来凄厉的一声吼叫!
“父王,您是疯了吗?!”
却是穿着奢华嫁衣的夷安县主去而复返,闯了进来。
? ?二更。最后俩小时了,继续吼一嗓子月票,嘿嘿。
? 宣六:嘿,姐妹!大家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亲姐妹了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夷安县主:???
? 宣六的杀伤力和执行力,依旧牛x,鼓掌撒花,新世子宣恒又喜提一枚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