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2 / 2)

“我这也是没办法,才劳烦她人家辛苦些,好在孩子快断奶,我也快熬出头了,等孩子大点,能撒手上学,我会补偿我婆婆,带着她到全国各地,到处玩玩。”杨秋瑾理着一份文件说。

龙妍丽很羡慕她们这样的婆媳感情,“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龙妍丽父母虽然被平反,但两人都在原来的城市工作,无法来边疆,她生完孩子以后,就花一半的工资,请了一个保姆照看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杨秋瑾知道她的处境,劝说道:“你完全可以把孩子带到办公室里来,你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们有空都帮你带一带,没必要多花钱请人帮你。”

这年头的女人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既然工作养家,又要带孩子,在没有公婆帮衬的情况下,许多女人都会带着孩子上班,大家都能表示理解,闲暇之余,能帮上忙的,都尽量帮一帮。

龙妍丽摇着头说:“谢谢你的好意,不是我不想带孩子上班,实在是我儿子太过磨人,我又不会带人,不请个保姆,我的日子没法过下去。”

她在来边疆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父母都很宠爱她,家里有保姆伺候她的吃喝拉撒,她什么都不用做。

后来家里变故,她为了活着,来到边疆,硬着头皮干从前自己都不敢想的粗活。

如今她是副场长,工资在四十块钱左右,她有宏图志向,要随时随地出去工作,带个孩子着实不方便,只能咬牙请保姆。

另一边,陈胜青跟四个负责拐卖妇女儿童案的镇上公安,还有许泰、陈天佑、刘大宝,开着两辆吉普车,开了近三个小时的路程,才到木依托斯山区。

这里有重重叠叠的小山,又有平坦的平地草原,还有一条天山河演变划分下来的支流,滋润整个山区的一切生物。

三月的天气,地处北疆的木依托斯山区,已经有冰雪融化的迹象,山区生长的大树们,也渐渐露出青翠的模样。

在这风景不错的地方中,远处每隔几百米,就驻扎着零零落落的帐篷,帐篷旁边有圈舍里,里面养着一些牛羊,还有许多体型庞大的看家狗,在帐篷外面晃荡。

许泰把自己佩戴的手枪,抵在刘大宝的脑门上问:“我两个女儿在哪个帐篷?”

“大的在那个斜坡家里,小的在河边那个帐篷里,穆泽帕尔是河边那户人家,他家有三个兄弟,都娶不到老婆,就花钱从我们老大手里买个媳妇。大的那户人家是他们的堂叔伯家,他家有五个儿子,都是光棍,一个长得比一个凶悍,手头都有枪,你们就这么点人去找人,怕是干不过他们。”刘大宝举着双手,做投降状道。

许泰咬牙切齿道:“老子抢不过,就把他们都毙了,要是我两个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毙了你!”

他说着下了车。

远离镇区的山野牧民,大多民风彪悍,一个族,一个部落之类的聚集在一起。

他们娶不到媳妇,花钱买女人,或者骗抢回去后,就认为女人是他们的私有物,就算公安跟边防部军人找上他们,他们也绝不对交人,一直以来都让边防部的边疆公安头疼不已。

要想救回许桃姐妹,要么悄悄地去找人,要么直接动用武力去抢。

游牧民族都在家里养着好几条看家犬护家,要想悄悄地去救人,显然不现实。

陈胜青跟四个公安,都把随身带得枪子弹上膛,准备来个恶战。

陈胜青下车前,让陈天佑坐在吉普车的驾驶室上,手把手教他:“这是离合器,这是刹车,踩这个,车子就能往前开,踩油门,车子就会跑得很快,你转动方向盘,就能改变方向。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能听懂爸在说什么,一会儿情况不对,你就开着车子来救我们,别怕啊。”

他说着,又掏出一把手枪放到陈天佑怀里,“爸已经把子弹上膛,里面有五发子弹,拿给你是以防万一,让人自保救人用。你不能乱射击,因为一颗子弹就会要人命,要是刘大宝图谋不轨,想逃跑,你完全可以拿子弹打断他的腿。”

刘大宝才放下的手,又举起来,“别,解放军叔叔,我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车里,哪都不去。”

开玩笑,陈天佑那小子从小就跟他有过节,他是多想不开,想去招惹他啊。

陈胜青眼含警告看他一眼,拎着一把步、枪下车了。

像刘大宝这种十七八岁,不愿意读书,又懒得上班,喜欢干偷鸡摸狗,父母又管教不了的小混混,阿瓦地区多的是。

他们在外面混惯了,抱着能混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无论父母怎么打骂,公安警察抓他们问话坐牢,他们又不杀人放火,就我行我素,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搭,整一个泼皮无赖,关几天就出来了,谁都没有办法。

陈天佑年岁不大,每年都拿着杨秋瑾的气、枪到戈壁滩打猎,他拿起手枪,没有一丝的胆怯。

他把枪口对准刘大宝:“你们这帮混子,是怎么找到许桃姐妹,打着让她们洗碗赚钱的名义,把她们拐卖的?”

刘大宝举着手说:“能怎么找,我们天天在镇上晃悠,看到那些长得不错,又没爹妈接送的女学生,就找着借口靠近她们,打听她们的家世呗。只要她们父母重男轻女,不重视她们,她们日子过得不如意,我们就利用她们缺爱的心理,给她们下套,她们就会上钩。”

“刘大宝,你真是畜生,竟然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最好祈祷许桃她们姐妹没事,不然许叔叔不毙你,我也会毙了你。”陈天佑牙痒痒道:“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别啊,我都老老实实地配合着你们,出卖了卖家的信息,我们老大要是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收拾我呢,你别吓唬我。”

说实话刘大宝完全不信陈天佑有那个胆子,敢对他开枪,正琢磨着怎么开溜。

陈天佑听出他的轻视,皮笑肉不笑道:“我爸没锁车门,你完全可以打开车门,从后面溜走。”

他说着,手指抠着扳机:“走啊。”

刘大宝不动了,他想起当年在农场,他带着一帮孩子去打这小子,被他打得屁滚尿流,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小子胆子大的超乎他想象,如今这小子手里还有枪,他要真溜了,必死无疑。

而在穆泽帕尔的帐篷里,许桃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就是打个黑工,对那个自称姚哥,只是可怜她没有父母帮衬,让她洗碗的混子,一再堤防,没想到他会联合黑餐馆的老板,给她和她姐姐喝的水里下药,把她们拐卖到这个名叫穆泽帕尔的家里。

那个穆泽帕尔,长得牛高马大,又丑又胸,她半夜醒过来,发现他在摸自己的胸,吓得她把他的手给咬出血,他一巴掌打在她得脑袋嗡嗡作响,还想对她用强。

后来是这家女人进来阻止他,说她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毛都还没长齐,生不了娃娃,要多养两年,等她发育了再圆房,穆泽帕尔这才气哼哼地离去。

也就在那个时候,她总算明白,她被那些混混卖给这个游牧民族的老光棍了,无论她怎么哭嚎求饶逃跑,都跑不出这个帐篷去,因为穆泽帕尔另外两个兄弟,都在帐篷外对她虎视眈眈。

她哭了一整晚,天亮之后哭累了,双眼无神地躲在帐篷一个木桌子后面,心里很后悔没听陈天佑他们的劝告,被一时的利益给蒙骗,现在被卖到不知名的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连累了她的姐姐。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想跑,跑不出去,想死,她又没勇气,她没找到姐姐,就是死,也是死不瞑目。

帐篷被掀开,一个穿着维族特色服装,身形干瘦的中年女人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羊奶和一个比脸还大的馕进来,放在她面前,用生硬的汉话对她说:“小姑娘,吃点东西吧。”

“我不吃。”许桃眼神戒备的看着女人。

“吃吧,吃了你才有力气干活,才能活着。”女人劝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是一直抗拒,不配合,穆泽帕尔他们三兄弟,是会打死你的。”

许桃跪在女人面前:“阿姨,您行行好,您放我走吧,您想要多少钱,我回头筹给您行不行?我刚满十二岁,我还是个孩子,我还生不了孩子啊。”

女人说:“他们买了你,你就是他们的媳妇,多少钱都不换,你小没关系,过两年,你长大一点,就能生孩子了。”

“你们非法拐卖妇女儿童,就不怕公安和解放军叔叔抓住你们,把你们枪毙吗!”许桃恨恨站起身道。

女人觉得很好笑,“小姑娘,我们是游牧民族,以放牧为生,我们有枪,那些公安都管不到我们,谁会枪毙我们。”

许桃顿时绝望了,她发了疯一般,把女人端的食物狠狠摔在地上,尖声道:“让我呆在你们家里,给那几个臭男人生儿育女,你做梦!我死也不愿意!”

女人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发疯,二话不说,离开了帐篷。

她一走,帐篷安静下来,静得可怕。

许桃哭着抱紧自己的胳膊,她昨晚往帐篷外面跑了十多次,每次外面都站着一个男人,一跑就把她往死里打,打得她浑身青青紫紫,打得她害怕了,不敢再逃,只能躲在帐篷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