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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魏三娘等的心都快要揪起来的时候,茫茫暮色中,一个奇怪的身影终于缓缓而归。
“怎么现在才回来,死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都快要急死了。”魏三娘连忙迎上前,走近了才意外的发现,李泾之是弯着腰,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她不由的压低了声音,面色焦急:“怎么了这是?”
“睡着了。”李泾之的脸上带着笑意:“我先背她回屋歇着吧,今儿跟着我进山走了那么久,也是累了。”
“你这个死汉子!”她下意识的声音就扬了起来,却突然想起孙女还在熟睡,只有又咽了进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个死汉子,你果真是带她去了。你说好端端的,带她去做什么,不是惹的她伤心嘛。”
李泾之挑了挑眉毛:“先进去吧,一会儿安安再着凉了。”
夫妇俩相互帮着,把李忆安放在了炕头上,借着烛光,瞧着孙女满是泪痕的小脸,魏三娘的心都快要揪成一团了。
她打算用帕子替李忆安擦擦小脸的,却被李泾之给按住了。
“走吧。”他用眼神示意:“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魏三娘不舍得又看了一眼,发现李忆安虽然脸上有泪痕,然而嘴角却噙着甜甜的笑,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连平素里总是拧着的眉头,这会儿都不觉的展颜了。
魏三娘进了屋,越想越气,扭身就去推李泾之:“你说,好端端的你带她过去干嘛?这孩子原本就心思重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几年了,家里谁不是小心翼翼的躲着这个话题,不敢提,就怕她伤心。你可好!”
她越说越气,索性自己也洒了两滴泪。
“明玉。”
魏三娘赌气的将脑袋往边上一偏,不搭理他。
李泾之叹了口气,拉过条凳,坐在她的对面:“你可知道,我今日瞧见了什么?”
魏三娘耳朵动了动,忍住了没有搭话。
“我今儿去敲门,瞧见了安安的桌子上,有一把剪刀。”
魏三娘心中一跳,立马转过身子,面色严肃的盯着李泾之的脸。
他目中忧色渐浓:“这孩子从六年前出了那事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其实你有没有换个角度想想,咱们越是这样堵着什么都不说,她心里就憋得越是厉害。倒不如索性敞开,疼也就疼那一回,可往后,就再也不怕她自己折磨自己了。”
魏三娘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干哑着喉咙:“你说,她想要做傻事?”
“我不知道。”李泾之诚实的摇了摇头:“但是我知道,她过的很不快乐,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酿出苦果来的。”
魏三娘突然身子一垮,整个人好像受了很严重的打击似的。
李泾之不忍见她这般,安慰道:“毕竟是桩大事,对你我而言,尚且痛心疾首,何况是她的亲娘。明玉,你总要接受这件事实,孩子们也要学着接受。”
半晌,魏三娘都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