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言猝不及防被撩了一下。
这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有时候比情到浓时还让人心动。
他摇了摇头,低低笑了声,跟段执从昏暗的巷子里一路走到了灯光明亮的街道上。
满城的烟火气,马上就要到情人节了,街边的花店随处可见开得灿烂如火的玫瑰。
连路边都有年轻的男孩女孩在兜售。
季书言跟一个女孩子买了一支,借了剪刀,剪掉了多余的根茎,把这朵花插在了段执的胸口。
那玫瑰热烈如火。
像是开在了段执的心口。
季书言把那朵玫瑰别好,低着头,云淡风轻道,“你的初恋说,其实他也挺爱你的。”
段执笑了起来。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他低下头,跟季书言的眼睛齐高,亲昵地蹭了蹭季书言的鼻尖。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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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步行回了酒店,路上的时候天下了点细雨,但也不影响什么。
那朵玫瑰被放在了窗台上,一抬头就能看见。
季书言跟段执相拥而眠,往常他出差总会有点认床,容易失眠。
但这次在这个陌生的雍市,他却难得一夜睡到天亮。
第二天他跟段执去看了雍市的天文台,天文台在海边,大冬天的吹得人脸生疼,但他们还是拍了不少照片。说来也是奇怪,他跟段执恋爱好几个月,却一张合照都没有。
这次出来倒是拍了一沓,段执认认真真在手机上挑选,说要回去搞个照片墙。
季书言听得眉头直挑。
他可没有把自己挂满家里的爱好,但再一抬头,发现段执都在淘宝买相框了,他想想又算了,随便段执折腾去吧。
第三天,他陪段执去看了高中学校的老师们。
学生们还没有回来上课,老师们倒是在开组会,段执才毕业两年,老师们当然不至于不记得,一个个都笑眯眯地围过来,问他大学生活过得怎么样。
他们以为季书言是段执的亲戚,表兄之类的,都笑着跟季书言抱怨段执这个刺头当初多难管,但话锋一转,又说起他参加过多少竞赛,连运动节也是他在大出风头。
“这孩子心眼不错,” 那胖乎乎的数学老师端着茶杯,跟季书言笑道,“有一回我低血压,晕倒了还是他把我送去医务室的,结果也不等我醒就走了,做好事还不留名。不交作业反而理直气壮,说就是没写。”
季书言听得笑起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正被包围着的段执,他当然知道段执有多好。
还有谁比他更清楚,段执这副桀骜的表象下,是怎样的柔软与温柔。
他们在学校一直留到了五点,本来段执想请老师们吃个饭的,奈何老师们还有其他事情,只能作罢。
他们离开的时候,那几个老师拍着段执的背,“有空要多回来。”
另一个老师却说,“少来了,他们学生毕业后都很忙的,不要耽误人家搞事业。”
说得所有人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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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学校,季书言跟段执再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回酒店收拾了行李。
明天季书言就该回去上班了,所以他们今天要连夜回去。
回程的路上是段执开的车。
他早就拿了驾照,驾驶水平也不错,只是因为自己习惯了开摩托车,不怎么碰方向盘。
季书言躺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身上还搭着段执的外套。
外面细雨霏霏,敲在窗户上,像一出节奏缓慢的安眠曲,车内暖风熏人,让人不知不觉就软了筋骨。
他打了个哈欠,有点睡眼惺忪,却又不想睡,他想起自己七八天没回去的那栋小别墅,嘀咕道,“也不知道我那盆蝴蝶兰枯了没有,好几天没回,家里怕是要落灰了。”
“还有院子里总来的那两只野猫,” 季书言又咕哝,“一说要带它们去绝育,就跑得一干二净,也不知道饿着没有。”
段执听得笑起来。
他们院子里总有两只野猫频频过来,季书言一贯的口是心非,说是讨厌野猫在院子里捣乱,但却默认了这两个小东西在他的屋檐下躲雨,推翻了他心爱的花盆也没生气,反倒惦记着要把它们送去绝育,找个人家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