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言跟段执跌跌撞撞倒在了地板上,他带来的行李箱倒在一旁,谁也没顾得上捡。
他的外套早在进门的时候就被剥掉了,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薄绒毛衣,段执的手从毛衣底下探进来,略带粗糙的手指摸过他的腰,他的背,带起一阵战栗。
季书言抬起头,嘴唇微张着,脸色潮红。
屋子里的灯太明亮了,晃得人眼花,照得一切都无处遁形。
他喘着气,觉得自己被段执咬疼了,却又觉得还可以再疼一点,段执吻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身体沉重地摩擦着,热度穿过布料传过来,暧昧地顶撞。
他听见皮带扣撞击在地板上的声音,段执的手放在他的腰上,又来吻他的嘴唇。
明明都已经箭在弦上,段执的手却迟迟不动,就放在他的腰上,滚烫。
“季书言,你摸一下,我心跳得好快。” 段执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另一只手攥住他,非要把他的手按在心口处。
确实跳得很快。
季书言摸到了,怦然有力,一下又一下,隔着皮肉胸骨,重重撞在他的掌心。
“我看见你就觉得心脏都不是我的了。” 段执细细地吻住他的耳朵,咬着他的耳坠,像虎视眈眈的豹子。
季书言的心跳也早已乱得不像话。
他坐在地板上,明明这一层木质还是冷的,他却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衣衫狼狈地挂在身上,早就没了刚才出现在门外时衣冠楚楚的样子。
他攥住段执心口处的衣服,闷闷说了一句,“油嘴滑舌。”
说的纯情,可是谁见他没几分钟就抱着他进了门,又是谁把他按在身下又亲又抱,却偏偏钓着他,不给他一个痛快。
简直是混账。
季书言潮湿的眼睛扫了一眼段执,红唇也湿漉漉的,这一眼说是责备,却是烟视媚行。
段执被看得血液都在燃烧。
但灯光下的季书言实在像一件的艺术品,美得像一朵汉白玉雕琢的木芙蓉,美艳又清冷,朦胧又充满诱惑,连碰一下都是亵渎。
可他偏要亵渎。
他逼近季书言,与季书言的嘴唇轻轻厮磨。
他的手解开了季书言的扣子,才第一颗,又不动了,他低声问季书言,“我可以跟你做爱吗,季先生?”
吐字字正腔圆,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
像一个绅士在等待情人的首肯。
可是在这种满屋子都是暧昧因子,一触即燃的时刻,这样的礼貌反而更让人羞耻。
季书言全身的血液都涌在了脸上。
他的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但又躲无可躲,他根本整个人都笼罩在段执怀里,明明他才是长辈,却像个漂亮的人偶一样被段执笼着,任由段执摆弄,段执轻轻碰一碰他,他都会克制不住地颤抖。
“可以吗?” 段执又问。
“可,可以。”
季书言强忍着羞耻,说出了几个字。
话音刚落,他就又被段执吻住了,缠绵的深吻,唇齿相交,吻得放肆又狂热。
段执等的就是季书言这句话。
他的玫瑰,他荒野中的月亮,心甘情愿在他怀里敞开,只为他一人所有。
他把季书言抱去了床上,这几天都是他一个人睡这张冰冷的大床,如今终于有了另一个人,与他同床共枕。
他注视着季书言失神的脸,看着季书言被他迫使到流下眼泪,潮红的脸,湿润的眼睛,近乎可怜地看着他,根本没有了平常冷淡从容的风度。
这么漂亮,这么清冷,又这么妩媚,却只有他一人得以窥见。
占有欲与爱意一起疯长,像无人花园里的荆棘蔷薇,开得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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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言第二天再醒过来的时候,真觉得身上像被车轮给撵了一遍,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屋子里光影黯淡,没有开灯,窗帘也紧闭,光线朦朦胧胧从缝隙里透出一点。
他轻哼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叹,觉得腰都快折了。
昨天段执像是发了疯,根本不管他这久坐办公室的身板和三十往上的年龄,简直是往死里折腾他,魂梦颠倒中,他都觉得自己小死了一回。
小王八蛋,他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声。
但他往床边看了一眼,却发现这张柔软的大床上空空荡荡,段执不知道去哪儿了。
季书言皱了皱眉,心想是在浴室吗,但凝神听,浴室里又像是没有声音,他不由慢慢坐了起来,扶着酸痛的腰靠在了床头。
真是不服老不行了,季书言靠在枕头上想,三十三跟二十岁,差距不是一星半点,那小混蛋还能活蹦乱跳,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倒好,被困在床上像个半残废。
正想着,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段执穿着一身外出的衣服出现在门后,看见他醒了,还很惊讶,“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季书言扫了一眼床头,都十点了,哪里早。
他正在给自己穿睡衣,段执脱掉外套,快步走过来帮季书言。
段执昨晚有多强势狠厉,今天就有多温柔小意。
他帮季书言穿好了睡衣,连扣子都扣好,皮肤上暧昧的红痕都被隐在了柔软的布料下,大腿内侧的皮肤尤其柔嫩,碰一下季书言都忍不住哆嗦。
季书言的脚踩在段执腿上,蹙着眉。
要不怎么说段执畜生呢,他连脚踝都是青的,羞耻心跟起床气混合在一起,他现在看段执格外不顺眼。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