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妙之处,就在于咱们头顶上的这物。”陈言指了指船楼的上方。
唐韵抬头看了看,上面是顶棚。
“咳,不是在这里面,是在那外面。”陈言赶紧解释道,“咱们挂起的旗帜。”
“等等,你是说,那刺客船挂起了大楚的旗帜?”唐韵更疑惑了,“纵然没人敢惹大楚,但那船这么做,岂非容易暴露?”
事后只要有人知道大楚的船北上,以及襄王遇刺之事,猜出这两件事有关联的可能性不会小。
“当然不是大楚的旗帜,”陈言又卖起了关子,“有一面旗帜,可以同时让晋、夏两国均不敢贸然行事。”
“什么旗帜?”唐韵好奇心算是被他勾起来了。
“两国的国旗。”陈言终于吐露出了答案。
“你在说什么可笑之语,挂了两面旗,还不被人发觉有异?”唐韵不耐烦地道。
“回皇上,不是两面,而是一面。”陈言不慌不忙地道。
“笑话!一面旗帜怎可能既是大晋又是大夏的!”唐韵说到一半,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旗乃有正反两边,只要在朝着大晋的那边印上大晋的国旗,朝着大夏的那边印上大夏的国旗,便可一旗二用。”陈言笑吟吟地道,“那时大晋一看是自家船,大夏看时也是自家船,难免心中会嘀咕和犹豫,自然便给了那刺客船可趁之机。”
“你这家伙……”唐韵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这厮每每想出来的招都出乎人之意料,但细细一想,确实有可行性。
“当然,为免河风变向,让旗帜的两边暴露,那旗面不能用布来做,得用木板或者硬纸板。”陈言接着道,“同时船只须得轻便且迅速,得趁着两边没反应过来前就过了水道。以大楚的国力,要弄出一艘逆流而上的快船,该不是难事。”
由于船只是行驶在大河的中间地带,离岸超过二十丈,晋、夏均不好派人派船上前询问。等到惊疑不定的大晋和大夏弄清那船不是自家船时,人家早已远去。
唐韵蹙眉道:“但这招数只可糊弄一时,他们若要回程,再用这招只怕不行。”
陈言悠悠地道:“不错,同样的招数回程再用,必被识破,除非晋、夏两边都是蠢人。所以若是臣派出的刺客,臣会让他们在行刺之后凿穿了船,将船沉江,然后登上陆地,钻山窜林地散入各国,扮为行商,从陆路回大楚。”
唐韵同意道:“这确实要安全一些。”
陈言再道:“当然这一切全是臣的揣测,是不是这样很难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许对方有什么更高明的招数。”
说话间,大周号已渐渐深入那条支流,再望不见大周边防的影子。
两岸的晋、夏哨探一直沿途监视,却没有派出船只上前拦截。
很显然,突然来了这么一只水上巨兽,加上还挂着大周的旗帜,没人敢轻举妄动。
自打四国会战后,大周的声名已在周边诸国彻底扭转。
过去那个有若垂死病患般的大周,竟能大败数十万过境敌军,这消息足以震慑所有对大周有野心的国家,没人敢再轻视大周,更别提如今这河两岸还是两个当事国了。
一直行驶到黄昏时分,始终没船敢来拦截,让提着心吊着胆的唐韵和凤翎卫们,都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陈言所料无误,这条表面看着挺险的路,其实还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