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彩浣哭得没气力了,只能攥紧梁哥哥的袖口,生怕他丢下自己说走就走。
梁尘重重叹了口气,打破沉默道:“这样吧,咱们浣儿一个人过去,我也不放心,梁哥哥把你送到陈叔叔那边再走,好不好?”
小丫头明白梁哥哥心意已决,于是也不再任性胡闹,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鹰隼城官府门外,才把城牧骂了个狗血淋头就火烧眉毛跑出来的陈阎瞪大双眼,不敢确定又揉了揉,惊喜又错愕。一名年轻人一手牵着长相与许大哥夫妇极为相似的小姑娘,一手牵着一匹乌雎,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小彩浣戴着虎头帽,怀里抱着一枚红香花瓣枕,梨花带雨,十分委屈。陈阎心疼的好似掉了块肉,万幸万幸,小侄女人没事就好。陈阎细细端详了一番,这名在北狄南朝军政两界好似如鱼得水,人情世故早就修炼至炉火纯青境界的胖狐狸目光如炬,他立即有种老丈人见了该死女婿想一巴掌抽死他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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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派走出来的女子眯眼望着这个看不清深浅的年轻男子,身披貂裘,两手空空,一旁马鞍上的破布囊,系着的应该是类似短剑之类的兵器,从他的气机流转来看,说不清是二品还是三品,不过能搏杀琴剑山庄七十二地煞的两位当家,想来不会是那不入眼的三品境界。只不过她瞅见自己男人一副有气无处撒的吃瘪神情,见多了夫君打骂别人,这一幕可是少见,于是心中对此人就多了些好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这位不速之客敢独自一人前来,是莽撞刺客的可能性极小,而且看他那架势,根本不打算久留,应该就如自己先前所料,是一位古道热心肠的江湖侠客。
这对夫妇身后不远处,那名骑着毛驴的佩刀男子,自从见到年轻人之后,倒是一改睡眼惺忪的惫懒模样,饶有趣味地望向那块破布囊。
许彩浣迈着小碎步,一步三回头,神情极为不舍。
梁尘轻轻挥了挥手,然后翻身上马。陈阎笑呵呵道:“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公子,没有话要说?”
梁尘笑着摇了摇头。
陈胖子点点头,赞赏道:“公子大气,不是我陈阎信口开河,往后只要在北狄,如果犯了什么事,只要不是砍头的大罪,都能帮公子说说情,若看不惯陈阎的为人,也无大碍,陈阎这辈子都会记得今日大恩。”
梁尘没有答话,缓缓调转马头准备出城。陈阎也不客套惹人嫌,环视一周,眼神骤冷,厉声道:“传我令下去,让城门的守将散了,给这位公子放行。丑话说在前头,老子说了放行,那就是放行,你们盯老子的梢无所谓,反正老子这趟擅自带兵越境,理亏在先,忍就忍了。但要给那年轻人使绊子穿小鞋,休怪我陈阎小肚鸡肠,你们私底下叫老子陈阎王,我能做出什么事,想必就不用多费口舌了吧?”
说完狠话,陈胖子挺着大肚子跑到许彩浣面前,抱起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高举在肩头,憨态可掬道:“好闺女,不哭不哭,等回了莲华州,陈叔保证,咱们小彩浣一定比任何一位公主活得都要自在,往后谁也不敢欺负你。”
陈胖子抱着小彩浣,走到媳妇面前,嘿嘿笑道:“娘子,走吧。”
女子点了点头,柔声道:“好。”
在小姑娘的哭哭啼啼声中,几乎同时,梁尘和陈阎,这两名男子心有灵犀地遥遥转头对视了一眼。
再相逢,就不知两人会以何种彪炳身份相对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