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筹起身给梁尘添了杯茶水,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会心笑容,“正是,鹰隼城坊间有两则美谈,其一,城中势若鹰隼的北狄突骑,其二便是四大名阁里边儿水嫩脸蛋好似能掐出水的歌舞小娘,去那地界的人说白了,就是奔着风花雪月,醉卧美人膝,快活去的。梁老弟若银子带的够,又恰好有此等雅兴,不妨也去那儿瞧瞧,要能有熟人开路,那就更好不过了,一晚上不过几十两银子的花销,在那销金窟无底洞已经算很好的了,不过一分银子一分货,那楚天阁和烟雨阁的两位红牌花魁,恐怕是见不到的,但要在风月阁和望春阁睡上一晚,肯定没啥问题,再不济就找些清伶雏倌,听听曲儿也是好的,总之啊,梁老弟身上只要揣够五十两银子,出来之后,绝对三天都直不起来腰。”
梁尘哈哈大笑,称赞道:“佟老哥真是个实在人呐,就冲你一席话,这茶钱,今儿必须该多少就多少,照常付了!”
佟筹见梁尘也是个爽快人,于是没有推辞,笑呵呵道:“老哥再说上几句,也不怕你笑话,就当是自揭其短吧。鹰隼城啊,男人个个小富即安,没什么上进心,就例如我,整日就知道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客栈能连个酒楼都已经顶了天了,更别说冒风险染指些其它生意,至于做那一官半职的,根本就不是咱们寻常百姓人家能想的事儿。”
店掌柜有些舌燥,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要我老佟看呀,怪就怪家门外的那四座青楼,男人啊,晚上花天酒地,管不住裤裆,风流快活惯了,白天又能干成什么大事?唉,这道理人人都懂,要想改,难咯。”
梁尘微微笑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方为真丈夫。”
佟筹听到这句话,十分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啧啧道:“不是老手,绝对说不出来这话。”
梁尘一笑置之,对这类早已听到耳朵生茧的马屁自然不会当真,好奇问道:“对了佟老哥,我听说你们这儿的城牧家有位二公子,好像是叫什么南宫邈,据说在你们这儿还挺出名?”
佟筹点了点头,靠近身子小声道:“梁老弟所言不假,这位南宫公子与鹰隼城的寻常男子不同,上马下马均是风采无双,传言他十九岁那年就可挽弓四十石,狄刀步战更是不输一般军中偏将校尉,传言再过几年就要去北边儿王庭做皇帝身边的参赞大臣了,要知道鹰隼城好几十年都没出过能站在朝堂上的官员了,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梁尘缓缓转动手中茶杯,笑了笑,“就是有点儿可惜。”
佟筹闻言,十分不解道:“可惜?”
梁尘没有回答店掌柜的这个问题,坐着又聊了会之后,以自己还有事为由,放下银子转身上了楼。
走进房间,小丫头还在呼呼大睡,年轻男子掏出怀里一直小心保管的那份粘杆处密报,瞥了眼之后,又放回怀里。
可惜不是金身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