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许白也忍不住讶异道:“霸王卸甲乃枪术之冠,江湖百年来从未有人到过八层,你竟已登至九楼,想必离那十层圆满也不会太远了吧?”
辛右安没有隐瞒,坦言道:“五年之内,必到十层。”
许白点点头,感慨道:“看来往后即使我不在,这座江湖也不会再寂寞了。”
披甲男子抬头望天,笑了笑,“一定不会寂寞的...”
这时,前方不远处的梁尘听到两人谈话,往后看了一眼辛右安背后装上枪头的当世名器,不禁问道:“二哥,那杆银枪就是‘天青烟’?”
辛右安之所以给手中银白长枪取了这么一个稍显女气的名字,原因很简单,喜欢釉瓷。
天下瓷器,汝州为魁,其中唯有幽淡隽永的天青瓷烧制起来最考究窑徒耐心。天青,又名“天青过雨”,此后晴日上釉的汝瓷乃上品中的上品,清雅绝尘,存世极少。
正因这种上佳釉色必须在烟雨天才能烧出来,所以辛右安才将手中长枪取名为“天青烟”。
梁澈点点头,笑道:“没错。”
梁尘闻言,略感遗憾道:“唉,我还以为这趟能看到那柄枪头由银转青呢。”
梁澈笑了笑,“银转青算个屁,小尘你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梁尘讶异道:“啥意思?”
梁澈此时不慌不忙地吹起口哨,特意卖了个关子。
梁尘见状,笑呵呵道:“我降不住二哥,自有人能降住。”
说罢,梁尘就要掉转马头去找这会儿正与大姐相谈甚欢的二嫂。
梁澈连忙一把将他拽了过来,气笑道:“我说还不行?”
梁澈解释道:“辛大哥手中长枪银转青不过了了,三清境实力而已,但要转为幽紫,那才是实打实的万象境杀力,但我从未见过就是了。”
梁衍听到了俩儿子的谈话,缓缓说道:“天青烟银转紫,爹也不过仅仅见过两次而已,一次后梁灭国之战,还有一次是在西晋夷陵,当时辛右安一骑当先杀入三十万敌军阵前,取了苟曦,也就是绿竹他爹的头颅。”
梁尘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突然,一股冲天血腥味霎时弥漫开来。
梁尘望向前方,顿时从哑口无言,变为瞠目结舌。
前方十余里,大批营帐倒地,横尸遍野,峡谷周遭的岩壁,被猩红鲜血染遍,触目心惊!
梁尘看向倒在前方不远处,被大片血迹浸染的南楚王旗,难以置信道:“全死了?”
梁衍点了点头,淡然道:“许淳早年派来在此地驻扎的尽是些浑身硬骨头的春秋老兵,自然不会怯战。”
说完这句话之后,老人一人一骑当先,战马踏过这些累累尸首,心神没有丝毫起伏。
亦如他当年踏过春秋乱战二十年白骨遍地的死人疆场一样。
终于,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在阴山峡谷行至半个时辰后,清晰可见前方谷口不远处林立的幽州军镇。
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