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尘主仆二人正好赶在宵禁之前回了客栈,此时的一楼仍是破败不堪的场面,但比起两人刚走的时候那会儿已是好上了许多。
梁尘离开以后并没有立马返回客间,而是去敲了敲许白的房门。
“进。”
许白看到梁尘走进来之后,笑问道:“怎么,今儿被东方闻樱那娘们吓着了?”
梁尘坐在茶几旁,摇摇头,“我刚刚碰见李锡睿了。”
许白略作思量,问道:“那个河南世子?”
梁尘嗯了一声,“没错,我俩起了点儿冲突,这世子不小心把司空国器以前是他贴身扈从的事说漏了嘴。”
许白点点头,平淡道:“怪不得,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梁尘冷笑一声,“这河南王算盘的打得还真妙,想借姜鹤的手取我性命,怕不妥又命司空国器暗中协助,虽说不知道他为什么被姜鹤做成了尸愧,但想来也是李虔那头儿的意思,不过这老不死唯一漏算的就是我要真从这场围杀活着出去了他该如何自处,怪不得东方闻樱说这人做事狠辣绝决,根本不考虑回头。”
许白倚坐在床榻,平静道:“主要还是你今儿把司空老头儿那条暗线给扯了出来,这下好了,李虔就算不想杀你,如今也得想法子把你的嘴给封上了。”
梁尘点点头,缓缓说道:“来的路上我已经把能河南境内最快能调至洛阳的兵力算了个大致,荥阳守军有三千,从旋门关不出三日就能抵达城东的偃师,平阴和毂城一线,总计驻军八千,不过那条路多是栈道,想来应该不会太好走。”
许白轻轻叩指,提醒道:“别忘了,洛阳城内的驻兵还有五千。”
梁尘顿时无奈一笑,“还真是插翅难飞啊。”
许白眯眼掐指道:“平阴和毂城的兵力可以暂不用考虑,荥阳那边儿宁川带着风尘营挡下半个时辰应该不成问题,眼下最难缠的还是洛阳城内的五千驻兵,况且咱们也不知道李虔还有没有藏着后手。”
梁尘长出一口气,面色阴沉道:“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况且李虔还不是一般的地头蛇,乃河南境内的土皇帝,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手。”
许白问道:“怎么做?”
梁尘答道:“每月的初一十五李虔都会亲自去洛阳城外的白马寺上香,恰好后日就是玄月十五。”
许白语气略微加重,“可如果先出手,朝廷那边儿靖北王府怎么交代?”
梁尘冷声道:“管不了这么多了,大姐如今还在南楚生死不知,我绝对不能被这老不死的拖慢了步子。”
许白点点头,目光渐冷,“既然如此,那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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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王府邸内,李锡睿此刻正匍匐在大殿内地砖上,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殿内主座上,坐着一名手持佛珠的威仪老人,闭目不语。
年轻世子不敢抬头,颤声道:“父王,您饶了睿儿这一回吧。”
李虔缓缓张开双目,浑身散发出冷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本王看你跟那琅琊世子倒像是一个爹生的。”
年轻世子闻言,赶忙磕头道:“父王,睿儿真的知错了!明日儿子就带兵取了梁尘的项上人头来见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