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闻言,连忙灌了口酒,心想道,“ 乖乖,这小娘们儿的嘴可真厉害。”
梁尘对女子的伶牙俐齿不以为然,继续问道:“ 花掌柜,我听人说你待会儿要亲自去接一位客人?”
花鸳机神色顿时一紧,不过很快恢复如初,起身给梁尘添了一杯酒,“ 今儿奴家就陪小王爷一个,其余个绣花枕头,该去哪去哪儿,他们可入不了奴家的眼。”
梁尘抿了口酒,笑眯眯地说道:“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人漂亮,说的话也漂亮。”
花鸳机连忙给自己也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笑道:“也不知小王爷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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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尘闻言,一手轻轻托起女子下巴,低声道:“ 你觉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要觉得是假的,那自然就是假的,怎么选择,还得看你自己。”
花鸳机看着面前好似有些陌生的梁尘,一时竟有些答不上话。
就在这时,一只雪白鹰隼划破夜空,穿过窗外珠帘,落在梁尘肩头。
梁尘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 白麝 ”的额头,然后取出它脚边绑着的一封密信。
看完信件的内容之后,梁尘随手将其丢在一旁,接着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说道:“ 你等的人,来不了了。”
花鸳机闻言,连忙站起身,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一把抓起地上信件,认真查看上面一字一句。
看完这封信之后,花鸳机额头冒起丝丝冷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冰冷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梁尘冷笑一声,单手托起下巴,缓缓开口:“你爹华晟,从国子监出身,永和十年入朝,被老皇帝看中,御赐了一个二品少保的实职,负责辅佐皇长子,只不过好景不长,五年前,皇长子被状告谋逆,人证物证一应俱全,老皇帝动了大怒,下旨彻查,凡是牵扯到皇长子一案的官员,乃至一些地方官,以你爹为首,多达千余人,皆被诛尽九族。”
“此案过后第二年,老皇帝身体开始每况愈下,只能卧病在榻,也就是在这时,空悬多年的东宫之位终于有主。”
“不难看出,当年的那场大案是谁在背后一手策划,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去隐姓埋名帮一个杀光你全家的仇人?”
“最可笑的是,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来到宁州以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滴水不漏吧?”
“你能活到现在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梁衍认为你没有过界,仅此而已,所以这些年你在宁州做的下贱勾当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
“ 我虽然理解不了,但这是他跟老皇帝两人之间的事,我管不了。”
“还没有改朝换代,你背后的那人就以为自己能做到老皇帝几十年都没能做成的事了?找一个天下第十也敢送到北境来找死?不怕我靖北王府笑掉大牙吗?”
花鸳机听到这些话,双腿止不住地打颤,如遭雷击。
就在这时,房门外暗流涌动,酒楼内各处潜藏的死士蠢蠢欲动。只等女子一声令下,杀上望月阁。
陈青山叹了口气,起身抹了抹嘴,说道:“ 多好看个小娘们儿,咋就是不走正道呢。”说完提起手中佩剑,快步走出门外。
出门之后,陈青山一屁股坐在楼道口,打了个酒嗝,不耐烦地喊道:”楼下的抓点紧,都别磨磨唧唧的,不怕死的就赶紧滚上来,省得本大爷一个个找!“
门外刀光剑影,血气冲天。望月阁内,只剩下一男一女互相对峙。
花鸳机看向梁尘,就是这个她认为一无是处的纨绔败家子儿,把她仅存的骄傲全部碾碎,然后重重地践踏在脚下。
最后,她终是摊下双手,苦笑道:“没想到,竟是我看走眼了。”
梁尘轻蔑一笑,“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花鸳机抬头望向窗外一轮明月,此时不免有些凄凉,想到自己这些年苦心谋划,本想这次事情办成了,就可以顺利回到京师,再慢慢谋划复仇。
没成想,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多年的谋划毁于一旦。可此刻的花鸳机竟是如释重负,女子眼神决绝,朱唇轻启,”我这条命,小王爷尽管拿去。“
梁尘看着面前女子,摇了摇头,语气平静道:“我可没说过要杀你。”
花鸳机眉头紧锁,不解道:“什么意思?”
梁尘笑了笑,缓步走到女子身前,仍然一手托起女子下巴,轻声道,
“ 我说了,怎么选择,还得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