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望月楼外,横尸遍野,血气冲天。世子梁澈带着百余骑兵已将整座酒楼团团围住。
梁澈正坐在马背上,闭目养神,额头上还留有刚刚厮杀残留的血迹,一旁的世子妃公孙雪倒是气态闲致,在她身旁有把漆黑重剑,嵌在一名中年男子的尸首之上,直刺地底。
片刻之后,梁尘三人从酒楼走出,看到面前场景,一股冷意直窜心头,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饶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陈青山,看到这纹丝不动的百余铁骑,以及马蹄下的累累尸首,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梁澈睁开双目,看到弟弟平安无事,便一人一骑缓缓向前走去,眼神死死盯着梁尘身边女子,毫不掩饰心中杀意。
走近三人面前,梁澈勒马而停,一剑出鞘,寒光直指花鸳机面门,语气狠辣无比,“ 我弟今天要有什么闪失,别说那狗屁太子,就连京城那座皇城的大门,也免不了被老子带兵踏平!”
花鸳机两双眼珠瞪的滚圆,盯着距离自己不过毫厘的剑尖儿,大口喘着粗气,虽然已是尽力平复心情,但声音仍是颤颤巍巍,“ 小女向世子殿下保证,此后定会坚定不移侍奉小王爷,绝无二心。”
梁尘根本没有管身旁女子,反而踮起脚尖打量了一下哥哥四周,然后松了一口气,问道:“哥,那个奉命来杀咱俩的李塘呢,被你亲手宰了?”
梁澈笑了笑,收起佩剑,伸手指了指公孙雪那边,说道:“我哪有这个本事,再说了,有你嫂嫂在这儿,他有能耐近我身前十步?”
陈青山看向梁澈所指的方向,感叹道:“双刀李塘,武评第十,天下刀客此人可排三甲之内,没想到就这样死了。”
此时,公孙雪拔起那把约莫百斤的重剑,背在身后,像踹死狗一样把脚下尸体踢往一边,走过来对花鸳机说道:“ 十几个不入流的二品,算上这个用刀的也才三个一品,你主子是不是太小气了点?”
花鸳机望着面前宛若杀神一般的俊美女子,不敢应声答话。倒是陈青山,饶有兴趣地一直盯着公孙雪所背重剑,试探性地问了句:“ 敢问世子妃,这就是那把万钧?”
公孙雪双手环抱于胸前,看了一眼陈青山。对于这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她其实并不怎么讨厌,毕竟这人可是一路保护着小尘回到家的,再加上今日他也是实打实出了力,与那些只为贪图靖北王府好处的沽名钓誉之徒不同,所以对于这个略显过之的问题,非但没有隐瞒,反而如实相告:“ 没错。”
陈青山点了点头,赞赏道:“重剑万钧, ?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看此剑架势,传言果然不虚。”
公孙雪笑了笑,“都是些江湖中人随口胡诌的名头,哪有那么玄乎儿。”
几人回府之后,已是月明星稀,梁澈因为要处理此事后续,所以又去了一趟府内专门配置的谍报机构。
靖北王府大殿之内,只剩下梁衍和梁尘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老人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给儿子添了一杯茶,笑道:“ 喝点茶,醒醒酒。”
梁尘自小素爱品茶,所以拿起杯子先转了两圈,问道:“ 除了花鸳机,其它的人全家老小一个活口不留,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了?”
梁衍喝了口茶,语气淡然道:“ 既然京城那小子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那我给他便是。我倒想看看,有了明面上的理由,他敢不敢把刀架在我梁衍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