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人,似乎也半斤八两。
秋蝉乐观道:“我们住在一起,不就是一家人吗?”
春苗打井水冲洗干净,点头道:“秋蝉说得有道理,我差点让你带偏了,难道我们自己就不能过年节了不成?”
“过,还得好好地过。”云起边走进来,大冷天依旧摇着扇子,手一挥,墨言和观月开始往里搬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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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例如茶叶、酒、糕点这些就罢了,春苗看着两只黑毛猪被赶紧来,眼睛都瞪圆了,“世子,这未免……”
话没完,墨言左手五六只鸡扑棱翅膀,右手三四只鸭伸长脑袋嘎嘎叫,另外观月逮了三只特别肥的大白鹅,进来后扔到院子里,鸡鸭鹅到处乱窜扑腾,各种羽毛满天飞,春苗她们都凌乱了。
鹿陶陶抓住一只大白鹅的脖子咯咯笑,“烤大鹅嘛,我喜欢。”
云起指着堆满了半个院子的东西,“年货。”
陆安然被惊动出来一看,怀疑云起把她家当成集市了。
“现杀的吃起来香,你们放心,墨言家不止杀狗有一手,杀猪杀牛也利索。”他摸了摸下巴,“说来,还缺了牛肉吧?”
陆安然以免他再去牵头牛过来,连忙阻止道:“我不喜欢吃牛肉。”
让春苗他们几人去头疼外面的鸡鸭鹅猪,哦,对了,还有一缸活鱼,陆安然想到院子里鸡飞狗跳脑子就开始疼,干脆眼不见为净。
鹿陶陶倒是快活,还提议:“别人家过除夕满大桌子菜,我们搞点特别的,别整那些个俗气。”
春苗想起去年和陆安然两人冷冷清清在客栈里过年,再看院子乱糟糟的情景不由得笑了。
这样真好,她想着。
陆安然手上还有一些药没有处理完,云起随着她一起去了药房,一人专心制药,一人坐在窗口撑着下巴看她,彼此没有说话,有着岁月静好的安宁。
“禁军抓了个盗贼,审问过后发现他才是伤了汤淼的罪魁祸首,因被汤淼看到他去别人家偷盗,故而发生打斗,被他暗下黑手。”等陆安然差不多完事了,云起开口说道。
陆安然洗干净手边擦边走过来,“真的?”
云起一笑,“汤淼醒后马上进宫,不日传出禁军抓获盗贼的消息,比起禁军的办事效率,相反袁方这个京兆府的府尹太不称职了。”
陆安然低眉敛眸,“这么说来,汤淼重伤果然和二皇子有关。”
“虽然汤家和宫里头讳莫如深,但从如今淑妃和二皇子的处境来判断,八九不离十。”云起手肘靠在桌案上,人往后靠,以闲适懒散的姿势道:“你还记得红裳当日去牢里,若我这边消息来源没错,她是去毒害苏沅芷,只不过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及时出来阻止。”
陆安然了然道:“难怪苏沅芷在堂上那般强硬,原来自持靠山。”
“可惜她不了解淑妃,更不了解后宫。”云起勾了勾嘴角,笑容夹着抹讽刺,“依我看,十月十五日苏沅芷假扮苏湘湘和二皇子幽会,正好让汤淼撞见这才是汤淼受重伤的真相。”
陆安然眉梢前端向下轻压,“所以汤淼清醒过来,也只能失忆。”
云起轻哂,“皇室的人,总归要留着点面子,总不能叫民间百姓传作笑话。”
其中证实云起这番话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我暗中打听到,刘袒是朝花夕拾的常客,二皇子和苏沅芷在那里幽会没人打扰,来这边前,我去望月楼看过,那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朝花楼一角。”
当天汤淼站在那里看到心中白月光和野男人幽会,他心情如何云起想不出来,但从后果来看,必然是冲动的。
诚然,汤淼倒霉了些。
过了年后,汤淼自请去北地镇守,除大事外再也没回王都,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苏家的案子落下帷幕,苏湘湘死亡真相披露,袁方收获了朝廷封印前最后一顿来自帝王的斥责,揣着一肚子的气去提刑司,结果闯了空门,又辗转找到吉庆坊。
“这一年来,本官从未有过的官途艰难,今儿个本官来这里郑重地拜托你们一件事。”袁方表情极其严肃,“后天除夕,实在不行你俩去三元宫开开光,不要走哪儿,再哪儿死人了,成不成!!!”
云起用手掌盖住额头,忍了忍,没忍住轻笑出声。
“哎哟我的云世子诶,你可别笑了,你笑起来我心慌,马上要过年了,让我过个安生年吧。”
袁方临走的时候,院子里的鸡鸭鹅一个劲撵他,官袍上被抖落了一堆鸡毛鸭毛,为了表现他极度郁闷的心情,在春苗的假客气下,捎走了两只野鸡和一只大白鹅,要不是赶一头黑毛猪回府不太雅观,他还真上手。
秋蝉惊呼,“王都的官都这么穷吗?”
年二九,春苗和秋蝉两个丫头开始准备起来,杀鸡宰鹅烧水拔毛干得热火朝天,云起没瞎说,墨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手法快狠准,黑猪死得相当平静。
鹿陶陶闹着要吃冻猪头肉,秋蝉被缠得没法,将隔壁院子一年多没用过的灶头清理了,炖了足足一大满锅,待今晚冻上一夜,明早就有现成的冻肉吃。
春苗昨天吃了钱婶的大瓜子,杀了猪后回了一整条猪大肠。钱婶不稀罕肉,正念叨去晚了没买上猪大肠,她是个痛快人,当下说:“我要不拿反而小家子气,日后你们缺个啥,办个事儿的,尽管来找我。”
春苗和钱婶在门口说笑几句,刚要回去,大门口看到一个半高少年全身穿得破破烂烂地站在那里,她柳眉一蹙,呵斥道:“哪儿来的小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