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等春苗给观月用油纸包月饼的时候,墨言晃进厨房,“这个瓜子仁的,还有那个,对了,火腿的也拿两个,都吃甜的齁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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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苗抿唇笑:“你还挺关心观侍卫。”
“屁!”墨言坐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甩头,“我怕吃不完喂猪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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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分了两桌,苏霁叫人直接把桌子摆在院子里,“人立梧桐影下,身在桂花香里,吃着月饼赏月,景美,人妙。”
秋蝉笑着搬凳子,“我体会不来苏爷的趣味,不过外面敞亮,看月亮也更清楚,你们看这么大一个大圆盘子,就跟抬手能捞着似的。”
大家让秋蝉说乐了,逐渐围坐在一起。
桌上除了月饼还摆了各种小零嘴,春苗抓了一把瓜子和秋蝉咬耳朵,“孟小姐和禾禾姑娘还有周大夫那边都送去了吧?”
“放心,我都记着呢,早叫我爹送过啦。”
“唉,都不容易。”春苗吐掉一颗瓜子壳,喟叹道:“禾禾姑娘人好就是命不好,原本和她父亲相依为命,如今唯一的亲人都没了,瞧着怪可怜的。”
“谁说不是呢,还有孟小姐,别看她身在富贵,摊上的闹心事不少。”
两人在这边长吁短叹,身边衣香鬓影一闪,听得洪芙轻轻浅浅的嗓音问道:“怎不见陆姑娘?”
苏霁起身,让了个座位给她,“世子房里没人,陆姑娘暂时陪着。”
“我去看一下。”洪芙刚想走。
墨言咬着月饼抬起头来,一脸认真问道:“你又不会医术去看什么?”
洪芙顿住,“可陆姑娘不是也……”
“你能和她比?”墨言心说,陆安然还能面无表情眼也不眨的剖尸挖心挖肺呢,你怎么比。
不过碍于今晚日子特殊,不好说那些个不吉利的话墨言就没直白说,反倒让洪芙误会,以为墨言故意言语上讽刺她。
苏霁眼看着洪芙脸色不对,忙打圆场道:“屋里头没有外头宽敞,月亮都要隔着窗子看,多憋气啊。”
秋蝉跟着说:“是啊,大家渴不渴,厨房煮着果茶,我现在去端来。”
洪芙坐在旁边,听他们从口中蹦出一个个不认识的人名,什么凤小侯爷、鹿陶陶、马旦、寻清……
好像他们自成一派,而她是另一派。
再想到父亲冤死真相还未大白,母亲今晚在家独对孤月,父亲的学生们犹困在狱中,越想越悲伤。只觉得命运不公,有些人不做什么努力人人都喜欢,然她处处讨好却依旧捂不暖人心。
“苏公子,莫非等级差异真的比其他都重要吗?”
苏霁端着一杯清酒,闻言扬了一下眉头,“洪姑娘的意思是?”
“大家看低我,全因为我出身不够,不足以令人尊重,是吗?”
苏霁笑容变淡了些,“洪姑娘,地位或者外表对人的吸引永远是一时的,想要叫人真心信服,唯有不屈不挠的人格魅力,以及让人望尘莫及的出众能力。”
洪芙心中不大赞同,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苏霁只瞧她脸色便看出几分,无声笑了一下,转头对月独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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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洒满窗台,银色光芒铺到地上,像一层白霜。
陆安然在剥橘子,皮被撕扯开的时候飞溅出肉眼可见的汁液,酸涩味道一下子将房间里的药味都盖住了。
云起看着她又快速消耗一个橘子,忍不住问道:“你就没考虑过给我分一半?”
陆安然看向他,“橘子吃多了容易内热,阴虚火旺,口舌生疮。”
云起:虽然我受了一刀,但真没那些容易虚。
今日稍微能挪动一点,吃过晚饭后,云起让墨言搀扶着躺到了靠窗的凉塌上,此刻正好对着大满月,“中秋大家是不是要放花灯?”
一些大的节日,比如除夕、上元节、中秋等,朱雀街东西夜市彻夜长明,官府会规定时间统一放烟花给百姓看,所以这个时候的神兽桥一定又挤满了人。
陆安然用帕子擦掉橘子汁水,应答道:“有猜灯谜,应该也会放灯。”
云起忽然问道:“上元节的时候,你在花灯里许了什么愿望?”
陆安然一怔,“世子看到了?”稍作停顿,道:“国泰民安,山河无恙,岁月静好。”
云起轻笑:“虽是假话,但用你这幅表情说出来,有几分信服力。”
“没有许愿,只是随大流放了一盏花灯。”曾寄予其中的哀思和伤怀,时光境迁,已不值一提。
云起看向她,眼神转为幽深,“我让人留了一盏灯,现在就许你一个愿望,你要不要?”
陆安然半垂眼睑,很快就从这句话里体会到另一层含义。
短暂的沉默后,开口说道:“云起,你就这么确定我不在乎你之前的规避、试探,以及戏弄?”
“不确定。”云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如火,“但我想,聪明人从不辜负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