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李泉仔细瞧了李乐的脸色,点点头。
“去个厕所。”
“门口等你。”
酒席散场,众人穿起衣服起身,李乐冲李泉一点头,去了后院的厕所。
解决完问题,“哐当”一声,瞧见钱吉春踢开隔断门,从蹲号里,叼着烟提着裤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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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总,您这,直肠子?”
“嗨,男人么,到一定年龄,都有这样、那样滴问题,你以后就知道了。”
“嘿嘿。”李乐笑了笑,抬手拧开水龙头。
“哎,淼弟,你说的那个焦化厂,以后真能做起来?”钱吉春紧了紧皮带,弹弹烟灰,凑过来。
“做生意最大的优势,就是成本。咱们手里控制了资源源头,也就控制了成本。”
“小雅各布那边还有技术优势,和国内现在的炼化技术,形成了代差,在这种条件下,如果不想着做一做,有些可惜了。”
“挖煤,其实是个最没技术优势的项目,附加值太低,咱们得想,十年二十年后咋办,经济都有周期律,再来一次价格暴跌,怎么办?”
烟头忽明忽暗,钱吉春抽了几口,这才说道,“是这么个理,咱才四十多岁,这还有几十年呢,挖煤,是不能挖一辈子。”
“我去找几个人问问,看看这里面的门道。”
“成,还有时间。等我下半年回来,咱们看看市场情况和政策再议都成。”
“下半年?哦,对,你这要去外国咧。淼弟,国外金毛可鬼精鬼精的,咱得多个心眼儿。”
两人边说边走到门口,李乐想了想,又叫住钱吉春。
“钱总,这边有个事儿,看能不能安排人去瞧瞧情况。”
“啥事儿?”
“是这么的,赣省新喻......川省洪城.......”
钱吉春皱了皱眉头,“你是说锂矿?看什么?”
“看人,看矿,看产业,看有没有机会。”
“这东西不是给陶瓷厂玻璃厂提供原料的么?单价虽然高,但是产能小,加工起来还麻烦。”
“煤炭都能提炼药品,只要是矿产资源,都会有作用,你要是觉得麻烦,那,我去安排别人。”
“别啊,我老钱反正是服气了,你干啥,我就跟着,总之不会吃亏。”
“这么信得过我?”
“岔口李家还要门楣的。”
“嘿,那我就拜托你了。”
“嗯,小事儿,不过这个,要是,还带不带他们。”
“一起,凭啥不带,咱们要.....”
“你俩聊啥呢?走啦。”李泉一旁招呼道。
“哎,好!”
。。。。。。
自打过了宝塔,郭铿就对窗外连绵不绝,沟壑纵横,支离破碎的黄土高原景色,没了兴趣。
大风,寒冷,粗粝的沙尘,沟壑里零星的落雪和纤细的河水,夹在山梁中间,看着有些土气的村庄,就是郭铿对李乐口中,那个苍凉厚重的华夏文明之源的印象。
可张稚琇和李钰,却看得目不转睛,仿佛每一个转弯都会有惊喜和故事出现。
“外婆,这里不都一样的景色?”
“如果你有着五十年前的记忆,和现在做对比,你就会发现不一样。”
“那边的梁上有了大片的树,塬上有了一条条的公路,两座山之间有了桥,村头架起了电线,放羊的娃娃不再脸上脏兮兮,窑洞有了玻璃窗,田里没了没有衣衫破烂的老农,有了拖拉机和水渠。”
“都在变化,都在变好。”
曾敏笑道,“郭铿,可别被一些人和艺术作品影响了,有时候,展示自己的泥垢和伤口,换来的不是同情怜悯,而是不以为然和敌意。想要了解一个地方,你就得亲自来。”
“可有人就愿意带着有色眼镜呢?”
“那还不容易,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我特么管你怎么想。”
“李晋乔?孩子面前,不准说脏话。”
“呀,忘了,忘了。”
一直不太说话的郭民忽然说道,“事实考量偏见,时间考验情感,黄土,就是黄土。盛世辉煌也好,金戈铁马也罢,别用‘母亲’这种字眼去煽情,也拒绝贴上‘荒芜’,‘贫瘠’的标签。”
李晋乔咂么咂么,把这话,在舌头尖绕了几圈,“嘿,姐夫,老师,就是不一样啊。你看我姐,就说不出这种有味道的话。”
“那你说我说啥?”
“你得唱,额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李晋乔的歌声,从车窗飞出来,调门,到了千里之外。
在雍州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时分,车子从“岔口镇欢迎您”的广告牌下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