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好,要是再加上细嫩的鹌鹑肉、还有炭火的烟气,那滋味,嘿嘿嘿。”
“看来你也是个好吃的。不像小曾和他老师,古古板板版的,没一点乐趣。”汪老头一摆手。
“人间大事,吃喝二字。你若见过将死之人,问他此时最想的是什么,多不是什么子女恋人,钱财工作,八成是家乡的一碗米,一个馍,一道吃食,一杯酒。”
“所以啊,人要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要尝一尝,不要认为自己不吃的,别人吃了就是大逆不道的异端。”
“那您呢?”
“我?”汪老头想了想,“带毛的不吃掸子,带腿儿的不吃凳子,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
“哈哈哈......”李乐大笑。
“不挑食,说明此人大肚能容,有气量。饭桌上看人,有时比酒桌上更准。小子,以为然否?”
“有道理!”
汪老头也笑,呶嘴冲着厨房,“王老师才是吃上面的大家,今晚上见识见识他的手艺。”
。。。。。。
鹌鹑洗净之后,大葱葱白切碎,加黄酒、姜丝调和后腌制,三十分钟后取出,用签子串好后,放于木炭上烤制。
待两面发黄之后,撒上调料,继续翻烤至金黄色,就可以撕扯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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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没插手,都是王士乡自己弄,火候,撒料时机,全凭个人经验。
李乐接到手里,一股特殊的烧烤香气直炒鼻孔里钻,连着皮,撕下一条,咬了一口,包裹着禽类特有鲜腻脂肪的滑嫩纤维,在嘴里直接断开,汁水随之涌出。
咀嚼间,又有酥脆的口感在牙床山舞动。一种异样的满足感随之充斥全身。
“怎么样?”汪增奇笑眯眯的看李乐,问了句。
“嗯,嗯。”顾不得说话,舔舔指尖,李乐把剩下的一块鹌鹑肉都塞进了嘴里。
除了烤鹌鹑,还有一道葱爆羊肉,锅烧豆腐,芥末墩,也都是王士乡做得。
饶是嘴刁的李乐,在尝过之后,就一直没放下筷子。
看李乐吃的欢实,几个老人也高兴,一瓶二锅头,悄无声息的就没了踪影。
汪增奇还要再拿,却被袁诠悠劝住,“适可而止,你这身子骨,可不敢让你再喝。”
“女主人发话,当听,当听。”
一顿饭结束,洗碗刷锅自然落到李乐身上。
再返回正屋时,几人已经在大案围坐,聊的兴起。
李乐静静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从庙底沟聊到十三陵,从《虞书》聊到《洪水荡及我的灵魂》,聊王老头刚写的大鹰獾狗,秋虫鸽哨;聊在干校的苦中作乐。
他们夸人,也骂人,羡慕谁,也为谁遗憾。
听着听着,李乐头一歪,在沙发上躺倒。
“哎,走了。”
被推了一下,李乐一惊,赶忙睁眼。
汪增奇笑道,“我说的吧,孩子么,哪有什么心思,吃饱就睡。”
王士乡也说道,“这小呼噜打的,我以为谁家猫来了呢。”
“啊?我打呼了?我从不打呼的。”
曾昭仪拉着李乐的胳膊,“行了,赶紧走了,王老师他们要休息的。”
临出院门,王士乡对李乐说道,“这天在燕京,没事了,就到家来。”
“正好这几天天气好,书要晒,家具要见见光。院子里的花架也要收拾。”
“啊?”李乐一琢磨,合着还是要来干活。
汪增奇说道,“呵呵,小子,你这算不错了,王老师以前收藏的家具已经捐给沪海博物馆了,这还是这两年又收的一些,很少了。”
“有好吃的么?”李乐突然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