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能和曹鹏一样保研,但是其其格还是凭着本校的优势,兜兜转转,考上了清大的自费。
学费虽说贵了点,但其其格姥爷家好歹算是祖上阔过的燕京土着,家底儿还是有点儿。两间老房,一年的租子将将好够给交学费。
生长在燕京,来后海次数不计其数,但来马厂胡同,其其格还是以第一次。
从小就听过“东富西贵南贫北贱”顺口溜,知道这边多是些老年间的深宅大院,可进到李乐家的院子,还是让其其格这个本地人,多了几分感慨出来。
“这宅子,真板正。”石榴树下,其其格看了看大水缸里,几尾晃晃悠悠的金鱼儿,抬头冲曹鹏说道。
“你一个本地人,不见得多了,有啥稀奇的?”
“稀奇?你满四九城打听打听,这种私人的,独门独户,磨砖对缝,修缮整齐,规制完备的四合院,现在还能有多少?你说的那都是大杂院儿,一个院子住四五家人都算少的,一间屋子算一户,连倒座房,门房都能住,十几户挤一个院子的,不在少数。”
曹鹏琢磨琢磨,点点头,“也是哈,刚来燕京时候,看到有些老房子里,那住的还不我们在长安的小平房呢。我还琢磨着,这不应该啊,站房顶上都能瞧见紫禁城了,那得多有钱的人家,怎么住这种破屋烂窗的。”
“哪都有没钱的。地段再好有什么用。拆了不值,不拆憋屈,就那么凑活着住呗,等再过些年,真都拆迁了,想找燕京老辈土着,香河三河大厂见bou。”
“鹏儿?”
厨房那边一声喊,两人齐齐转头。
“诶,叔,有啥活?”
“这蒜你给扒了。你哥手快,还有两道菜,准备吃饭了。”挂着围裙的老李站在厨房门口,捏着几头蒜。
曹鹏上前接了,其其格也要,被老李拦住,“姑娘,你不用,想干活帮你曾姨还有富贞,摆碗筷去。”
“诶,好。”其其格点点头,进了堂屋。
“你姐啥时候来,这都几点了?”老李解着围裙,问曹鹏。
“快了吧,刚发短信说快到鼓楼了。”
“再等等,不来你打电话问问,不行我开车去接一趟。”
“不用,这一会儿就到。”
李晋乔点点头,又转身看了眼堂屋,一提裤腿儿,蹲下。
“这姑娘家里人,见过了?”
“嗯。”
“咋样?”
“挺好的。”
“挺好是多好?燕京虽然没沪海那么势利,可也不是没有。”
曹鹏笑笑,“哪有的事儿,挺热情,嘘寒问暖的。”
“不是假客气?”
“不是。这个,我能分清。”
老李想了想,“你给人家姑娘家里都交待清楚了?咱啥样就啥样,可别打瞒着掖着。”
“说了,我姐也这么说,家条件不好,但不能哄骗人。实话实说,不丢人。”
“艳儿这话,我就不爱听,家里出了个清大的保送的研究生,还还还丢人,那要这样,啥叫不丢人?”
曹鹏搓搓蒜瓣子,抠掉蒜皮,“嘿嘿,人家其其格也是啊?这不是我姐觉得人家家条件比我们好太多了么。”
“什么好不好的,男人得硬气,过去不代表将来。再说,这不有你叔我么。诶,啥时候,你问问人姑娘,要是觉得行,两家见个面,你奶,你姐要是同意,叔和你曾姨,给你去当回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