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英雄不问过往,以后,没必要了。”
“是喽。”钱吉春一打把,车子开上县道,“走,喝酒去。”
“哪家?”
“荟聚啊,老地方。我定了个驴三样,上次见你喜欢吃。”
“谁说的,没有的事儿,不吃!”
。。。。。。
再来荟聚,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可那个腰身圆润,喜欢把嘴涂成红灯,酸曲儿唱的好听的经理小丽,已经不在了。
“人家不结婚的?”钱吉春笑道,“二婚,对象是县里常来给送水产的,现在是老板娘了,我们这些老主顾,买海鲜水产什么的,都去找她,不坑人的。”
“嘁,不坑咱们而已。”老高嘀咕一句。
“管他呢,喝酒喝酒,倒上倒上。”丁胖子也从县里赶回来,捏着一瓶青花汾,给李乐的杯子里满上。
李乐瞧了眼,想起第一次来时候,丁胖子那句,小孩子喝什么酒。
“淼弟,来,干一杯。”
酒到杯干,丁胖子叫了声好,又给满上。
“难得回来一趟,待到几号?”
“初三就回了。”
“这么早?”
“没办法,我爸还得上班,不就得跟着他的节奏走?”
“那,舅姥?”
“回长安,不愿意在燕京住了。”
“老人么,都这样。不过也好,看舅姥方便多了,今年给干休所送东西,干休所的王所长还念叨呢。”
“呵呵。”李乐端起酒杯,“来,丁县,敬您一杯,谢谢您不辞辛苦,给万安的项目保驾护航。”
“瞧你说的,应该的应该的。”
“滋儿”,两人亮了杯底。
“对了,丁县,我听钱总说,县里那个能源公司,最近动作很大啊。”
“没办法,现在市场行情一天一个跟头往上翻,不加快进度,不把这些分散出去的力量集中起来,市场就跑了。”丁胖子摇摇头,“现在,几家老的国有矿,已经到了不改不成的时候了,成本高,效率低,你能想么,现在市场行情这么好的情况下,还能亏损?”
“包袱重?”
“可不,就那个托湾矿,一个矿,一年不到八十万吨的产能,可上上下下,八百多号人,退休的职工还有一千二百多。退休的那是以前做过贡献的,咱不说,可这八百多人,咋来的?”
“塞进来的呗。”
“七大姑八大姨,都是各种关系。挣得不如花的多。还有,那几个矿的设备,别说和万安比,就是和其他一些私人矿比,都落后好几代。特么现在每天下矿,我这个心都悬着,生怕来个事儿。”
“市里给定了调子,两年时间,淘汰转移安置闲散人员,进行设备改造,成立相关服务公司,两年后,要见效益,不见效,我这帽子可就没了哇。”
“要是见效了呢?”
“嘿嘿,不好说。”丁胖子笑了笑,李乐明白,这是上面给了承诺,丁胖子心里也有谱,举起杯子,“再来一个,预祝一下?”
“这话说的,来。”
三杯酒下去,丁胖子屁股下面的凳子,又离李乐近了几分,小声嘀咕道,“现在市场行情好,整体方向是要国有矿继续收购那些小矿,产权不清晰的矿,还有以前转承包经营的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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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没有啊。都是产权清晰的,承包的也都改的改,交的交了。”
“所以说,你们聪明啊,一开始整合,就找了懂法律法规的过来,清清楚楚的,谁也说不出什么。可有些不是啊?”
丁胖子抠着桌布,嘀咕道,“晋省那边的煤矿可持续发展基金,已经消耗一半了,现在为了可以继续征收,准备向上面反应,继续进行深化煤改,最后肯定就是国进民退。留下的,都是规模大的,产业链集中和齐全的民营煤矿。”
李乐想了想,“你是说,这里面有政策因素?”
“还是那句话,民不与官斗。”
“丁县的意思是?”
“这边县里的能源集团整合完毕,就能借着政策的东风,之后,两家一起。”
“继续收购?”
“我就说,一说你就明白吧。”
李乐脑子光速转了几圈,从黄金十年,到之后的沉寂,再到煤化工产业链条的走向,好一会儿,才冲丁尚武说道,“丁县,您觉的万安矿业下面再有个矿投公司怎么样?”
丁胖子眼睛一亮,“可以啊。”
“能源集团大头,矿投跟着喝口汤就成。”
“哈哈,5149,5149,公家钱也不多哇。来,再喝一杯,四四如意。”
“叮”!
丁胖子还要再倒酒,晃了晃瓶子,喊了声,“小丽,小丽,拿酒来。”
“哈哈哈啊啊。”一桌人都笑。
钱吉春嚷道,“丁县,人家小丽不在了哇。”
“哎,我这脑子,成吧,来个谁,再拿瓶酒。”
一声招呼,拿酒进来的是个老爷们儿,直说自己是老板,今日招待不周,敬了一圈。
“么意思,以后,换个地方吧。”丁尚武说道。
“也是,少点什么?”
“唱曲的?”
“不是不是。”钱吉春晃晃脑袋,“不管他,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继续,大泉兄弟,你这去了南方,怎么酒量也不成了,来来来,倒上倒上......”
又是酒过三巡,白家老大说了句,“前几天,咱们那个用雍州的焦化厂的地,置换的手续下来了。后面咋办?”
“淼弟,你说呢?还是上次那个意思?”钱吉春看向李乐。
“白大哥,性质变了?”
“嗯,变了。”
李乐看看丁尚武,“我记得市里有市属的开发公司?”
“有啊。”
“要不,这事儿,您帮忙联系一下?”
“没问题。不过,先说好,我买一套,给我家丁满结婚用。”
“肯定的,先让你们挑,可行?”
“嗯。”
“掏钱。”李乐伸手。
“能贷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