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喉头一梗,他难得盘查时会遭遇滑铁卢。
实在是李大户的脑回路有些特别,正事一样想不起来,一门心思都是八卦。
看样子真的得等法医的尸检报告下来,才能有新线索了。
这头江阳正思索,那边李大户见他不吭声,以为默认。
于是叨逼叨的开始给众位刑侦总队的各位,说起厂里的八卦。
从谁和谁俩好了,到哪个小老头背着媳妇儿约见寡妇,再到谁家婆娘偷人偷到外村去。
洋洋洒洒说了小二十分钟。
江阳想打断,都找不到插嘴地儿。
反倒是高金洋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拿胳膊肘捅他,“哎哎,阳哥,小牛村看着不大,新鲜事不少啊!”
“咋建厂子还能恁多事,艺术来源于生活,说的半点不差。”
旁边余敬补充:“不然呢?一天到晚在村里没事干,好不容易有个厂子挣钱,不得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我也没见别的村子这样啊!”
高金洋感慨,“难道大城市故事多?一个村都能变着法的玩。”
“嘘,你俩小点声。”
江阳戳了他脑袋一下,“我看好几个村民往你这儿看了。”
“切,又不是我在说,他们村长讲的最起劲,妈的,唾沫横飞的,真带感。”
高金洋正小声嘀咕,李大户又换了件事念叨。
“……唉,年初建厂那会儿,大家都很高兴。谁知道厂子没建完,会先打上一架呢?不过要我说,还得是当时分组惹的祸。我就说不能让张全龙跟刘国冬在一个组吧,俩冤家打小就不对付。”
“高中早恋抢女朋友,出去打工又抢活儿干。到了结婚的年龄更厉害,特么的抢婚!我也是不懂这两家小子,审美统一的像一家子似的。”
“从小打到大,刘国冬小时候还能仗着大块头欺负人,成年之后不长个儿光长肉,被张全龙按着抽。”
李大户咂摸着嘴,“江警官,我说的这俩都是当初斗殴事件的主谋,为了争小组长的位置闹的可凶。就差大半夜冲进我家,薅我头发了。”
江阳正观察厂房,听到自己名字随意应了一声,顺嘴问:“你不是说村子里有龃龉的很多吗?他俩这样的小打小闹不算什么吧。”
情敌而已,小意思。
谁知道李大户撇嘴,爆了个大料,“不止哦。张全龙有个弟弟,比他小五岁。上幼儿园那会儿差点被刘国冬扔河里淹死了。”
“就是咱们村尾的小河,都是山泉水,山上流下来的水,可甜了。”
李大户四处张望,见两个关键人物都不在厂里,才说:“人找到的时候脸都青紫了,张全龙他爹吓得半死,大冬天跳进河里把人捞出来的,自个儿都险些一命呜呼。”
“估计咱们村这家人是闹的最凶的,害人孩子的事儿啊!”
听到这里,江阳倏地停下动作,猛地看向李大户,“你怎么刚才不说。”
“啊?”
李大户委屈,“闹得最凶,不是矛盾最深呀!咱们好多家都是祖辈上的纠纷,涉及田地家财,和家务事比起来更严重!”
这是认知上的差异。
江阳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李村长展开说说,这俩人当初怎么在厂里打起来的?有没有过激行为?”
他一旦认真,声音就冷下来,看人的眼神也愈发的专注。
李大户缩了缩脖子,刚才说八卦的热情劲儿瞬间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