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奴才——”徐青玉第一次觉得自己穷比很骄傲,“没有银子。”
徐良玉的脸一下垮了,声音也变得颤颤巍巍,“没有一百两……那你总有十两吧?”
徐青玉摇头,表情坚定得仿佛下一刻要入党。
“大小姐,我一个月的月钱才几钱银子。”
徐良玉登时嫌弃的捏着鼻子后退,再不复刚才的亲热:“难怪你身上一股穷酸味。”
徐青玉:好想给这个邪恶摇粒绒一拳。
徐青玉为了挽回自己那不多的自尊,从衣袖里摸出一串铜钱在摇粒绒眼前晃荡。
豆大的雨滴落在山野之中,混合着铜钱撞击声音,分外悦耳动听,“徐小姐,我只有五十个铜钱,你要吗?”
徐良玉喉头一滚,伸手便要来抓。
那小娘子隐在火光里的那半张脸看起来分外邪恶,“那你再说一遍,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香味!”徐良玉眼睛跟着那五十个铜钱动,跟抽了魂的傀儡似的,眼睛里泛着绿光,“神仙姐姐的体香——”
淦。
这么能屈能伸,倒让她无从下手。
她还真怀念徐良玉从前那桀骜不驯的模样。
她将铜钱扔了过去,徐良玉揣怀里,一转头就看见徐青玉钻进自己的马车里,别说,徐良玉这马车很是奢靡,宽阔不说,里面一应生活物品俱全,包括地板上都铺了厚厚的软毯。
“收了我的铜板,晚上就得让我睡在你马车之中。”徐青玉浑身邋遢的上了车,身上水滴打湿地上那张西域进口的绒毯。
徐良玉的心中发出土拨鼠尖叫,但到底捏着人家刚借的铜板,她忍了忍,没出声,又听见里面传来徐青玉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破庙里面全是一帮男人,你别进去了。嘶——”
马车“吱呀吱呀”晃动起来。
徐良玉撩帘入内,借着大殿的火光看到徐青玉眉头紧蹙,双腿夹紧,手正摁在内侧的皮肉上,她想起刚才在大殿门前树下拴着的几匹马,“你不会骑马?”
徐良玉摸出车内的灯盏点上,果然看见徐青玉正撩开衣裙查看伤势,灯火下,小娘子腿内侧一大片擦伤,隐约可见青紫红肿,“呀,皮肉都快磨烂了——”
“你可真厉害。”徐良玉这回的佩服很是真心实意,“伤成这样还能忍着——”
她一个奴仆,又是个女人,哪儿叫苦叫累?
她就问徐良玉,“你车里有药吗?”
徐良玉一顿翻箱倒柜,总算在马车角落的抽屉暗格里抽出了一瓶伤药,随后攥在手心里,愣愣看着徐青玉:“五十文一次。”
徐青玉:……
奸商!
奸商!
比她还奸!
难怪沈维桢整天想着退婚!
徐良玉一脸骄傲,“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现在就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我没银子,我得想办法挣钱。”
徐青玉一把夺过那白瓷药瓶,“刚才给了你五十文,用你一次。”
“那…那你少用点…哎哎哎,少抠点……”
徐青玉给自己上了药,瞬间觉得大腿内侧冰冰凉凉的,徐良玉看她那样子都觉得疼,“你这样不行,只有等着伤口结痂起茧以后才能止疼。初学者可以把大腿根内侧的布料缝厚一些防止摩擦,小时候我娘给我缝了专门的骑射服。”
徐青玉盘算时间,还得骑十天半个月,那时候她大腿内侧的肉都快磨烂,她一下认输了,“这车里有针线包吗?”
马车上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徐良玉找出来针线包扔给她,还洋洋得意道:“我运气好,逃跑的时候刚好我爹回来,他的马车就停在家门口,我坐上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