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是京畿淳安县张家村的,
家里有三亩水田,是我们两口子攒了半辈子钱才买下的,
就靠这三亩地种稻子,养活我和娃,还有我那生病的婆婆。
半个月前,突然来了一群穿着黑甲的军爷,
说是靖安军的,领头的是个千户,
说要征用我们村的地当军田,给军队种粮。”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愤怒:
“他们是强抢!我们村二十多户人家,加起来有五十多亩地,
他们一句话不说,就把地界碑拔了,谁要是敢拦,就按抗军论处。
我男人不服气,上去跟他们理论,
说就算是征用,也该有官府的文书,
结果那千户二话不说,就让手下军卒把我男人按在地上打,
打得浑身是血,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我们去县衙告状,可官老爷说靖安军他管不了,
让我们别再闹了,不然连县衙都保不住我们...
我没办法,只能带着娃,揣着这诉状,
走了半个月,一路乞讨到京城,
就是想找个能做主的大人,为我们村的人讨个公道!”
说着,张王氏从怀里掏出一卷布条,
打开一看,里面包着几块带血的布片,颜色已经发黑,
“这是我男人被打时,从他衣服上撕下来的,上面还有军卒的靴印...
海大人,您看,这都是他们打的啊!”
男娃也拉着海岳的衣角,小嗓子带着哭腔:
“伯伯,我爹流了好多血,我娘夜里偷偷哭,
我们的地没了,以后就没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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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伯伯救救我爹,救救我们村!”
海岳接过那卷带血的布条,指尖触到上面干涸的血迹,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之前只知道成国公、柳家这些勋贵欺压百姓,
却没料到连靖安军这样的京畿精锐,也敢如此妄为,
强抢民田,殴打百姓,地方官还不敢管,
这要是传出去,靖安军的脸可要丢尽了。
“那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狄梓。”
海岳追问,眼神锐利,
“他有没有给你们看官府的征用文书?补偿的粮款,提都没提过吗?”
张王氏摇了摇头:
“什么文书都没有!他们就说军里要用,谁敢拦就打谁!
我们村的李老汉,就因为不肯让出他的两亩菜地,
被他们把房子都拆了,现在只能住在村口破庙里...
海大人,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
从来没跟人红过脸,可现在地没了,男人被打了,
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求您为我们做主。”
此时,周围的百姓渐渐围了过来,听着张王氏的哭诉,脸上渐渐露出愤怒。
一个卖菜的老汉忍不住开口:
“海大人,我也听说淳安县那边有靖安军抢地的事!
我有个远房侄子在淳安县当佃户,
前几天托人带信来,说他们东家的地也被抢了,现在连租子都交不上,只能到处躲...
这靖安军也太无法无天了!”
“是啊海大人!”
另一个穿短打的汉子也附和,
“之前成国公倒了,我们还以为往后日子能好过些,
没想到连靖安军都敢欺负百姓...
这要是不管,我们百姓还有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