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东方计划,各方的顾忌(2 / 2)

会议室顶部的扬声器突然传出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很精彩的讨论,先生们,不过你们漏掉了一个选项——为什么不直接问问我们的意见呢?“

拉希德王宫,阿米尔“总执行官”办公室。

阿米尔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划过冰冷的玻璃,窗外是暮色中的首都。

街灯初上,昔日喧闹市集如今只剩下深瞳巡逻机掠过的红色轨迹。

办公桌上,六个屏幕同时播放着全球新闻:CNN分析员正用“范式颠覆”形容印度边境的军事冲突;BBC主持人连线专家讨论“后国家时代”的治理危机;而半岛电视台的弹幕里,“深瞳纪元”这个词像病毒般不断复制。

他端起酒杯,琥珀色液体在杯壁晃出扭曲倒影。

墙上新挂的电子相框循环播放着他授勋典礼的画面——严飞为他佩戴徽章时,他脸上凝固的微笑像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

“权力……”阿米尔喃喃自语,喉间泛起苦涩。

他确实拥有了梦寐以求的权柄,能调动的资源远超父辈,但每个深夜批阅文件时,他都能看见那些黑色数据链如锁链般缠绕着决策书的每一行。

卡尔文无声地滑入办公室,平板电脑的冷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

“执行官阁下,根据严飞先生的直接指示,王国需要在72小时内通过《数据主权整合法案》。”他调出全息投影,密密麻麻的条款中,公民生物信息库管理权的转移条目闪烁着红光。

“这将完成国家治理体系与‘牧羊人’的最终对接。”

阿米尔手指一颤,杯中的酒液险些泼洒。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不仅是指纹与虹膜,还有基因序列、脑波图谱、社交关系网,乃至购买偏好与情绪波动曲线。

这些数据一旦汇入“牧羊人”的神经网络,拉希德将再无秘密可言,他想起上个星期“意外”猝死的卫生部长,只因他试图延迟医疗数据库的移交。

“卡尔文,王室的传统……”阿米尔嗓音干涩道:“我们世代守护的子民,不是数据流。”

“传统需要进化,阁下。”卡尔文指尖轻划,调出边境无人机演习的实时画面,“而进化需要代价,严飞先生很欣赏您此前的合作智慧。”

阿米尔闭上眼。

他想起童年喂养的那只猎鹰,羽翼未丰时总试图啄咬驯鹰人的皮手套。

后来它学会了在特定哨声中俯冲、捕猎、回旋,换来鲜肉与清水。

他现在就是那只猎鹰,只不过项圈是数据打造,锁链由代码编织。

“……按计划进行吧。”他最终挥了挥手,像切断自己喉管般艰难。

当拉希德的数据洪流开始汇入深瞳的服务器,全球舆论的火山迎来了新一轮喷发。

推特上,#数字殖民主义#标签在印度网民刷屏下登顶趋势榜,却被系统以“异常流量”为由限流。

经济学家杂志社论将深瞳模式类比于“十七世纪东印度公司”,但电子版在亚洲区推送时段落莫名消失。

维也纳,国际原子能机构某非公开会议间隙,法国代表私下抱怨:“下次该讨论AI核按钮了?”

在看似混乱的表象下,一种共识正在各国战略部门的加密简报里凝固: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用了三百年筑起的高墙,已被凿穿。

权力正从国家毛细血管渗向非国家行为体,而深瞳展示的不仅是技术碾压,更是一种超越意识形态的治理哲学——用绝对效率解构主权,用算法优化替代民主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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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雨林深处的部落开始用深瞳提供的种子提高产量,代价是每日向系统上传狩猎路径;新加坡金融管理局默许深瞳的量子加密技术在部分银行试用;就连欧盟委员会最保守的官员,也在闭门会议中承认需要“功能性接触”。

而在这一切喧嚣之下,严飞的棋局刚展开序幕。

当人们在屏幕前争吵、政客在密室里权衡、专家在论坛上激辩时,深瞳的下一轮风暴正在普通人习以为常的生活间隙里*悄然积聚——某位家庭主妇发现智能冰箱开始推荐深瞳持股农场的食材;某个高中生收到“牧羊人”系统自动定制的升学规划;某座城市的交通信号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完成了与深瞳云端的首次压力测试联动。

未来的道路如同浓雾笼罩的丛林,每一步选择都指向未知。

阿米尔在深夜删除了那份写满悔恨的未发送邮件;陈少山在安全屋里摩挲着断臂处的金属关节;而严飞擦拭着那枚黑色棋子,等待某个国王在黎明前发来加密信息,主动将王冠置于天平换取生存筹码。

文明的航船已驶入迷雾,深瞳是第一个举起灯塔的人——无论那光是引路的晨星,还是塞壬的烛火。

瑞士,阿尔卑斯山脉深处,一座拥有百年历史的古老酒店隐藏在浓雾与松林之间。

这里曾是1912年欧洲列强秘密协商巴尔干局势的地方,如今,厚重的历史尘埃仿佛被新的阴影覆盖。

防电磁屏蔽的会议室里,橡木长桌表面映照着五块全息屏幕的微光,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材与昂贵香氛混合的味道,却压不住那股无形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