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太医赶到主院的时候,被下人告知,季嵘身子疲惫,已经睡下了。
明明方才还神采奕奕,季嵘如此举动,让靳太医更觉奇怪。
他借着把脉的借口,进了内室。
季嵘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绵长,看起来像睡熟了。
靳太医将手搭在他腕上,片刻后,眉头越皱越紧。
到后来,竟猛地站了起来。
“这…怎么会这样!”
身侧的小厮忙问:“怎么了,大人?”
靳太医想到了什么,警惕地望了眼四周,脸色愈发沉下来。
中蛊之人的脉象不能一概而论,因蛊虫的不同,会呈现不同的症状,脉息。
他毕竟不是苗疆人,亲眼见过的蛊人不多,对于苗疆蛊毒,大部分的了解是从书中习得。
而季嵘的脉象,与书中记载的十分相像。
尤其是现在,他脉息更为凶急,紊乱。
突然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靳太医只能想到一种。
操控季嵘的蛊主,要有动作了。
季嵘今日的精神抖擞,也能佐证这一点。
靳太医道:“走,快回房去。”
季府清静了多日,他本以为那背后之人已经偃旗息鼓,不会再有动作,只等着听景元帝之命,准备着撤出季家了。
没想到,那人竟然又现身了。
他要将此事禀告景元帝。
上回,那人操纵季嵘搅乱了裴棠的生辰宴,这次还不知有什么计划。
眼见就是中秋了,早日上报宫中,陛下也能有所防备。
靳太医匆匆离开了。
他出门后,内室恢复了安静,片刻后,山水屏风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一人。
正是季淮川。
季淮川走到门口,确定了四下无人,才回到床边唤了声:“父亲。”
床上的季嵘缓缓睁开双眼。
“靳太医已经有所怀疑了。”季淮川低声道,“我这就把消息告诉表妹。”
季嵘点头,拿起桌边的茶喝了一口。
“阿绾要做的事还没完成,这时候,不能让他离开季府。”
他双目清明,眼神如炬,哪有半分恍惚之态。
唱了这么久的戏,可不能半途而废。
接连几日,姜绾都会亲自到香茗居,为元老夫人买糕点。
许多百姓都曾亲自看见,还称赞她孝心至诚。
元老夫人听后,心中轻蔑。
“且让她得意一时。”
夜幕降临,元老夫人看了眼窗外天色,皱眉道:“吴嬷嬷还没回来么?”
门口的丫鬟道:“没有。”
近日吴嬷嬷日日早出晚归,一走就是一整日,似乎是得了老夫人的吩咐,十分忙碌。
半个时辰后,吴嬷嬷才回到鹿鹤堂。
她将下人都驱散出去,自己去了元老夫房中。
“怎么样了?”元老夫人问,“茶馆那边都布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