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药瓶子的红布没了,往下倒一倒,里面空空如也。
宁王妃抢过去,手抖个不停。
“没了,没了?怎么会没了呢?不可能,不可能!”
下人小声道:“娘娘,可能是掉地上了。”
“对,对!掉地上!”宁王妃有些神神叨叨,吼道,“还不快找!小心脚下,不许踩到!”
大家又开始低头找起来,小心又仔细。
谢琼韫扶着门口,癫狂地大笑:“根本就没有解药!许澄宁骗你们的!你们上当了!秦隗死定了,你死定了!”
“你闭嘴!”
宁王妃狠狠掴了她一嘴巴,让人把她拖下去,自己继续低头找。
但一直到夜色沉沉,灯笼点了满院子,都没有找到。
宁王妃甚至让人砍了树,一枝一叶找得仔仔细细,终究什么都没有。
而宁王世子已经开始呕血,嘴唇乌紫,呕出来的也全是黑血,奇臭无比,好像有什么东西腐烂了。
“母后……好疼……我不想死……”
宁王妃哭得肝肠寸断,拉着宁王的衣摆苦苦哀求:“陛下,您快救救隗儿吧,他是咱们的孩儿啊!他不能死啊!”
这是花了多年心血培养的儿子,宁王何尝舍得秦隗死,可大夫来了一批又一批,杀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顶用,就算现在再去找许澄宁,只怕秦隗也要死在路上。他能怎么办?
他心急火燎,不由指责起来:“都是你!隗儿卧病,你不想着好好照顾他,怎么打起架了?像什么样子!这下好了!把解药打没了!”
宁王妃哭道:“这哪里是我的事!是那个小贱人咒骂隗儿死,我实在气不过,就……”
宁王妃在哭,秦隗也在哭痛,宁王被闹得头大,最后嚷嚷道:“好了!朕即刻去把许澄宁抓过来!再逼给出解药!”
但他派出的人还没走出徐州城,秦隗便在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时浑身消瘦,肚子深深凹了进去,整间屋子都散发出腐臭。
宁王妃疯了。
关在后院的谢琼韫却开怀大笑。
嫡长子死了,但宁王没空伤心,因为前线传来捷报连连。
寿王率领大军连攻下三座城池,正在青州与薄元道杀得昏天暗地的时候,秦弗率领一支极其精锐的军队以摧枯拉朽之势收复七座城池,长驱直入打下了京城。薄元道后方失守,只得弃城北逃,被步步紧逼到边陲。
宁王坐不住了。
精锐的军队……
一定是狼牙铁骑!
“召集百官议朝!”
说是议朝,其实只是在与他所住的府邸邻近的一座府宅里,那里是他的官员处理公务的地方,也是议论政事的地方,虽然没有皇宫那么大,但郑家置办的府宅,已经足够华丽,离官员们自己的府邸也很近。
但这么近的路程,这一次百官却迟迟不能到齐。
“怎么回事?怎么缺了这么多人?”
宁王粗略一扫,起码少了一半的人。
众人低着头,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有那谄媚的,尖着嗓子道:“陛下,您要重重处罚呀!他们全逃跑了!”
“逃了?为什么逃?什么时候?”
“这……下官也不知道,只知道,七日之前下官还看见了张大人陈大人沈大人,第二天,他们人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