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谊厅热热闹闹, 陈天佑却没兴趣呆在联谊厅里,他抓一把炒花生放自己兜里,问王松月:“我要去外面玩, 你去不去?”
“杨姨不是嘱咐我们不要出去, 外面天都黑了,又在下雪, 有啥好玩的。”王松月正随着厅里的音乐跳舞呢。
小姑娘嘛, 对跳舞有种天生的热情, 尤其王松月相貌出众,学校每年搞文化汇演,国庆节假日表演等等, 她都会上台表演, 一听到音乐, 看到大人们在跳舞, 她就跟着跳起来。
她今天穿着梁雪晴用自己毛呢大衣改小的衣服, 衣服做得有点长,衣摆长到她的小腿处, 像夏季的小裙子, 一转圈就像只好看的花蝴蝶。
陈天佑看愣神, 心想王松月长得可真好看,跳起舞来也好看,难怪初中那么多男生总喜欢往她身边靠, 学校外面那么多混子对她虎视眈眈。
陈天佑往嘴里咬开一颗花生说:“就呆在这里很无聊,我们去放炮仗吧,我带了炮仗。”
他说着, 从兜里拿出一串二踢炮,一只老式煤油打火机, 就往外面走。
王松月答应了杨秋瑾要看好他,看他要跑,不得已跟上他问:“你哪来的打火机放炮仗。”
“我爸的,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把他坏掉的那个打火机修好了。”陈天佑一窝蜂地跑到团部后面一条沟渠附近,把一颗二踢炮用雪裹着,就露出引火的部位。
然后用大拇指,费力地划摁着煤油打火机上面的划动小齿轮,划了老半天,大拇指都划红了,才勉强划出豆丁大的小火苗。
他伸手去点那火炮,又火速地把装着二踢炮的雪球,扔到已经结冰的沟渠上。
“呯——”一声巨响,雪球炸裂,冰封的沟渠被丝丝炸开,惊得附近沟渠边上放着成排草垛后的一对赤身男女发出惊呼,飞快地往另一个方向跑。
陈天佑以为自己看错了,回头问王松月:“你看见没有,有两个没穿衣服的男女跑了。”
王松月哪里没看见,她不仅看见了,还清清楚楚的看见了男人的香蕉,女人圆滚滚的女乃子,顿时脸红如霞,咬着牙说:“看见什么,我只看到两个人影。”
陈天佑蹲在地上,重新揉着雪团说:“我看见那个女人的屁股流血了,而且那个女人有点眼熟。”
王松月:......
陈天佑揉好雪团,继续摁打火机放炮,“对了,你来月事没有,许桃都来了,你怎么没有反应。”
王松月脸色一下爆红:“你怎么问女孩子这么私密的事情,还有,你怎么知道许桃来月事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小的时候,有一年我妈来月事,不小心弄到裤子上,我以为我妈生病要死了,抓着她的手嗷嗷哭着要她去看病,她哭笑不得的跟我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月事,说你们女孩子到一定的年纪,如果不怀孕,基本每个月都会来的。我前几天在家属院碰见许桃,她一屁股都是血,把裤子都染红了,来月事都不知道,还是我跟她提醒,她才醒悟过来。算算你也快十一岁了,跟许桃年纪差不多,也该来了吧。”陈天佑一本正经的说。
王松月羞耻的不行:“许桃是许桃,我是我,你管我来没有来月事。”
“你要是来了月事,在学校里我就帮你洗碗,不让你碰冷水,免得你更难受。”陈天佑很认真的说。
王松月不想跟他谈论这个问题,站起身来就往回走。
陈天佑跟在她身后:“怎么了,怎么突然生气了,我说认真的,你要是来了月事,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帮你忙的。”
王松月压根不理他,走得越来越快。
杨秋瑾跳完舞,四处没见着孩子,忧心匆匆地赶到范家,俩孩子正在屋里吃东西吃得香呢,李秀娥则抱着小天星,在隔壁跟范慧的婆婆闲话唠嗑。
看到她来,杨秋月领着她进客厅说:“姐,孩子们饿了,我给他们煮了火锅吃,你吃点不。”
客厅里放着一个小火炉子,咕噜噜煮着各种蔬菜肉类,屋里满是火锅的香味。
难得来一趟妹妹家里,杨秋瑾自然要给面子,她坐在火炉子旁边说:“你也太惯着天佑了,这么晚还给他弄火锅吃。”
九点钟,不早不晚的,范家早过了饭点,杨秋瑾想也知道是自家儿子嘴馋,杨秋月满足他的口福。
她瞪一眼陈天佑说:“你小姨现在怀着五个多月的身孕呢,你折腾她干啥。”
这一桌子的大棚蔬菜和肉片,又要洗又要切,他们来一趟就折腾杨秋月。
陈天佑缩着脖子说:“我就随口说一句想吃火锅,小姨就让小姨夫给我们弄了这些菜,我没想着麻烦小姨的。”
杨秋月打着圆场说:“是啊,这些活儿都是范祟做得,我没动过。”
王松月夹起一片烫得白生生翻卷的鱼肉片,到杨秋瑾的碗里,“杨姨,吃。”
“谢谢松月。”杨秋瑾夹着鱼片,裹着碗里蒜泥香菜加火锅汤底的酱料进嘴里吃,鱼肉入口麻辣鲜香,肉质细嫩,没什么腥味,又没什么鱼刺,吃得她胃口大口,又夹两片大白菜叶子放进锅里煮着,问杨秋月:“你现在怀孕五个多月,感觉怎么样,范祟对你还好吧?”
“感觉还好,就是困得慌,从早到到晚都想睡觉,家里的活儿都被范祟做了,我没事做,整天就在家里睡觉。”杨秋月摸着自己微隆的肚子,漂亮的脸上满是幸福。
自己妹妹过得幸福,杨秋瑾也替她高兴,看范祟不在,随口问一句:“范祟去哪了?”
“他在隔壁抱小天星呢。”杨秋月说起这个,满心无奈,“小天星太招人稀罕了,长得好看又不怕生,范祟太喜欢她了,一直抱着她不撒手,还让我也生个小天星一样的女儿。”
正说着,范祟抱着小天星回来了,身后跟着李秀娥。
小天星一看到妈妈,特别激动的挥舞着小手,向她的方向伸出手臂,嘴里无意识地喊着嘛,嘛嘛。
范祟听得瞪大一双虎眼:“哟,不得了,小天星会叫妈妈了。”
“她才七个月,哪有那么快喊妈妈。”杨秋瑾从他怀里接过小天星,在她肉乎乎的脸上亲了一口,抓着她一只肉乎乎的小爪子,对范祟挥挥手说:“天星,咱们跟小姨夫小姨说再见,等开年了,咱们来拜年,挣你小姨夫一个大红包。”
小天星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地,她向范祟挥了挥小手,睁着一双大大的黑葡萄眼睛,小嘴喔喔两声,似乎在说,要给我封大拜年红包哦。
把范祟逗得哈哈大笑,直说:“姨夫到时候一定给你封个大红包,小天星记得要早点来拜年,不然姨夫就把红包给别人了。”
等杨秋瑾她们一家人走了,范祟一边收拾着碗筷,刷洗着锅碗,一边盯着杨秋月的肚子说:“咱们要真生一个小天星那样长得好看又乖巧的女儿,该多好啊。”
杨秋月坐在范祟给她弄得火盆子旁,手里喝着一碗麦乳精冲得热水,头也不抬道:“你就别想了,都说生儿随母,生女随父,你别看小天星长得好看,那是因为我姐,我姐夫都长得好看,小天星长得更像我姐夫多一点。你想要女儿,别到时候生出来,像你一样长得五大三粗,跟个李逵似的,让人笑掉大牙。”
范祟摸了摸自己粗矿的一张脸,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又不死心的说:“万一生的女儿像你一样好看呢。”
杨秋月喝完手里水盅里的热水,舒了一口气,“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孩子像谁的样貌,是男是女都无所谓,总归是我们的孩子,要真生个女儿像你,咱们也认栽。”
范祟笑起来,“也是,都是老子的种,管她是西瓜还是苦瓜,只要孩子听话,我好好的养,容貌不是问题,谁敢笑话我的孩子。”
临近年关,本该是大家喜气洋洋备年货,猫冬,走亲串戚的好日子。
然而在过年的那天晚上,远在天山某边疆哨口的陈胜青,接到上级的命令,海拔四千米左右的铁克乡再次遭受雪灾,需要边防部官兵前往救灾,陈胜青二话不说,带上一个营的士兵,连夜赶往铁克乡。
铁克乡位于我国天山最西边的雪山上,陈胜青他们顶着肆虐的风雪爬到铁克乡时,那里已经被茫茫白雪覆盖。
铁克乡以牧民为生,全乡大概有一百多户柯尔克孜族人组成,坐落在铁克乡两山之间的山坳里,修建得有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