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商品的鉴定工作”, 顾名思义,鉴定符文商品的种类、作用、泛用性,并就此给出相应价格, 提交给商家作参考。
为什么商家不能直接标价呢?
因为猎魔公会交易区内的大多数符文商店,他们所贩卖的符文商品,都是从各个耐人寻味(且不可言说)的渠道里进货,其来源与用途永远是未知数……这就需要专人鉴定、定价后才能摆上柜台。
至于为什么不从价格清晰、资料详细、来源透明的大厂商进货?
因为猎魔世界里有能力规范化、工业化生产符文商品的, 只有教团。
这个庞大而可怕的组织垄断了所有“正规渠道”, 他们在公会交易区内设有数栋八层楼高的符文商店, 以及全世界各地隐藏在公会入口附近的连锁商店……而小小的零售商只能从夹缝里勉强呼吸。
凄惨程度相当于万o影城与私人民工小影院。
这种情况再发散一下, 这就要涉及到猎魔人群体中a国猎魔人与其他国猎魔人之间隐隐的割裂感……此处暂且不谈。
鉴定工作枯燥而艰难,并要求鉴定者在符文方面的渊博学识与眼力。
精通符文且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猎人当然是最优的选择, 但鉴定的报酬比不过高额的公会悬赏, 要求又太过挑剔,重复作业令人头晕眼花……
故此,各个符文店的老板只能招到几个实在缺钱的猎魔人充当临时工, 永远不会形成固定的职位。
而很不幸的是, 鉴于薛先生奇妙的金钱律, 他永远都属于“实在缺钱”的范围内。
而因为自己眼睛的特殊性, 他想用鉴定工作赚点外快, 只能去熟识的萨尔伽那里。
“检查得差不多了,这是d级物理符文道具, 可以制造非自然烟雾, 对猎物造成一定程度的麻醉效果。估价980美刀吧,关键时刻可以作为保命道具。”
把手中与可口可乐罐子神似的小锡罐轻轻放下,在纸上草草记过几笔后,薛谨再次仰头捏了捏鼻梁:“使用方法是用右手食指戳开罐头盖, 随即出现的烟雾大概有三米左右的半径。”
萨尔伽点头:“知道了,这个卖给力量型猎魔人。”
毕竟不是谁
都有天赋单指戳开锡罐的。
萨尔伽往自己的烟管里塞了几片新烟叶,心情颇好地看着薛谨把商品一件件标记后摆上货架——在萨尔伽看来,好友给他自己定位“普通人”的唯一好处,就是他现在特别乐善好施、细心体贴。
雇他来干活,薛谨会从鉴定到标价再到上货一条龙全做好;约他出去撸串,薛谨会自带盛着满满骨头汤的保温桶与装在保鲜袋里的无籽青提;公会庆祝节日给每个猎魔人发了三箱大闸蟹,薛谨把它做成香辣蟹后用干锅分别装出平均几份,一份一份送给他们……
前几天萨尔伽还听说另一个中二病好友凌晨给他发美团酒店砍一刀的邀请,在收到薛谨滴血的好几把菜刀后,还是成功在薛谨的帮助下砍价成功……
故此,虽然“乐善好施,细心体贴”大概不是所有普通人的标配,但朋友们一致达成共识,永远不提醒薛谨这点。
谁不想要男妈妈的关怀jg
“萨尔伽,你的货架上灰尘太多了,抹布在哪儿?”
“崽,我这是符文店,符文店里没有抹布。”
薛·男妈妈·谨用谴责而鄙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伸手在货架上画了好几个符文。
灰尘在奇异的力量下被驱动着静静地消散,露出亮晶晶的水晶台面。
萨尔伽吸了口烟,很努力没露出嘚瑟的笑容:“崽,你真是妈妈的小棉袄。”
“滚,爬。”
薛谨理好货架,又看向最后一件未被鉴定的商品。
“嗯,外表接近于老式手提收音机,大概是c类法术符文道具……具体等级我再……”
“不用不用。”
懒洋洋的店主终于从自己的扶手椅上站了起来,他收过了薛谨写好的资料册,叼着烟管努努嘴:“最后一个符文道具就送你了,左右是我从港口那边的地摊淘来的,也卖不出多少钱。”
卖不出多少钱?法术系的符文道具从来是一千美元往上。
薛谨明白这货此时瞎逼逼表示这东西不值钱是什么意思——他本人奇妙的金钱律总是让纯粹的金钱疯狂流失,而好友接济他时从来会直接送他东西——
“萨尔伽,截止现在我工作了一小时五十六分钟,只需要四分钟左右就能完成最后一个商品的
鉴定与上架。我只需要你付给我两小时的报酬,不需要你额外的补贴。”
更何况,一小时500美刀的报酬已经很优厚了。
“拿走拿走,反正港口那边的人说这只是个坏掉的收音机。”
萨尔伽耸耸肩,拍了拍他肩膀:“崽,就当你新婚礼物嘛。我还没见过你媳妇……哪天出来吃饭见个面?”
……新婚礼物?
薛谨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
“普通人的朋友给普通人送新婚礼物,是普通人的传统,对吧?”
这话有点绕,但萨尔伽听懂了:“当然,怎么?崽,不就是个老式收音机,我听说现在的小姑娘很喜欢这种古董……”
“那按照普通人的习俗,如果我办婚礼酒席,你们都要随份子钱吧?”
萨尔伽:“……”
他默默把搭在好友肩膀上的手抽了回来。
默默离这个突然眼神发亮的混蛋远了一点。
“份子钱,我怎么忘了,对,这么重要的普通人行为礼仪……萨尔伽,给我份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