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前, 沈凌在服务员的视线下用二十块钱抽出第一张马尔代夫豪华旅游券的同时,猎魔公会,交易区】
“这里就是您此次提供的全部情报?”
“是的。”
“好的, 我会替您向会长通报……以及,这里是之前您委托我们删除痕迹的处理结果,请过目。”
“谢谢。我确认过了。”
“那么,又一次合作愉快, 我诚挚欢迎您的下次合作。”
“我也是。”
与钟海林的会面简短、有效、直入主题——在非任务期间不得不前往公会的时候, 薛谨处理公事一向麻利而迅疾。
他们迅速将关于“沈凌”这个偷渡客的身份办理的一系列痕迹删除完毕, 并互相交换更新了一下关于教团的内部情报。
握手结束公事交谈, 又互相以朋友的姿态寒暄几句后,钟海林重新挎上了自己的文件包, 理理领带, 前往办公地点。
在这之后,薛谨便打算直接回家,毕竟他很担忧那只幼稚园鸡会飞回家吓沈凌。
然而, 就在刚走出与钟海林约定的咖啡店的下一秒钟, 他收到了萨尔伽的短信。
【欢迎光临交易区19号蜘蛛符文店:崽啊, 顺路吗, 顺路来我店里帮忙做个鉴定, 新到了一批货……酬金一小时500美刀?】
薛谨:……
没有人能够拒绝一小时500美刀的鉴定工作,更何况是结婚后越发觉得自己经济拮据的薛先生。
之前那份长达四个月的高难悬赏拿到的酬金, 薛谨早已尽数存入了银行。
而他相信这份资金正在自己奇妙的金钱律影响下, 以每天几百美元的速度不明流失——
总而言之,悬赏拿到的酬金是用于“蜜月与婚礼仪式”等沈凌总有一天会意识到必要性的东西——介于把沈凌拉进婚纱店的艰难程度,薛谨暂时打算慢慢来,不急着拉她去参加这些东西——而在沈凌点头主动要求“蜜月”或“婚礼仪式”之前, 薛谨必须确保它拥有一个“就算每天流失几百美元依然可观”的庞大基数。
除了这份不能动用的资金以外,他计划给沈凌添点衣服,添几个手提包,添几双鞋,从而哄劝对方不要像失智儿童那样踩着凉鞋
甩着毛衣袖蹦来蹦去……甩着家居服的袖子蹦来蹦去也不行,当然。
而且沈凌短短几天内就快把他柜子里的毛线团玩(咬)废了,薛谨想再买一整套的儿童安全锁把针线盒锁起来,以免她被针头刺伤。
还有防止沈凌乱扑腾时被撞伤必买的儿童橡胶防撞角,一套常用的即便被摔到地上也不会碎裂的环保杯碟……不知道步步高儿童电脑大概要卖多少……哦,对了,还有儿童通话定位手表,以防沈凌走丢。
↑从养老婆的开销完美过渡到养女儿的开销
算来算去,钱,还是缺钱。
故此,五分钟后,薛谨出现在了交易区19号,蜘蛛符文店。
他推开店门,缭绕缠绵的烟雾扑面而来。
小小的符文店内部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浓重的烟雾,以及天花板上某处蜘蛛的爬动。
“萨尔伽。”薛谨一脚跨进店里,同时反手合上店门,“把烟熄了,你让我的镜片上起雾严重。”
烟雾深处传来好友懒洋洋的回击:“崽,你可以把眼镜摘了,左右我是来找你做鉴定工作的。”
唉。
薛谨摘下眼镜,双指并拢揉了揉鼻梁。
这双始终被遮掩的可怕眼睛眨了眨,干涩地活动了一下,再次出现了精密机器般的调焦。
漆黑的瞳孔稍微收缩了几回合后,藤紫色的虹膜奇异闪烁了瞬间,锁定了烟雾深处的某个地方。
薛谨迈步走过去。
“一小时计时已经开始了,萨尔伽。”
他说,略带抱怨口吻,“你知道我不喜欢在正式工作以外的时间去除眼镜。”
如果不是戴着眼镜睡觉不符合普通人的习惯,薛谨恨不得把眼镜凝固在鼻梁上。
扶手椅里,这家小店的店主深深吸了一口烟,打了个哈欠,抬头瞅向脚步声传来的地方。
浓郁的烟雾之中,与《刺客信条》这种电子游戏里分外相似的漆黑兜帽像影子那样浮现出来——这里不是说兜帽的款式或衣着与那个幻想游戏有什么重合,而是纯粹的、隐形的某种气质。
无论哪个角度都不会拂动衣角,哪一缕风都无法让来客露出任何面容……仿佛就是不存在于现实中的虚拟影像,亦或者深夜里静静淌过砖墙的死水。
某种特殊皮
料制作的无指手套抬起,兜帽安静摘下,藤紫色的异瞳一眨不眨,眼尾下的泪痣奇异而美艳——除此之外,来客略略长过耳际的头发则令人想到薰衣草或鸢尾花。
……不,鸢尾的花瓣还是有些醒目宽大,薰衣草的细密与微小更加适合。
精致、美艳、雕塑般的非人感,异类中的异类。
面对这份堪称殿堂级的奇幻颜值,萨尔伽的眼睛再次被闪到了。
作为异性恋,他痛苦地伸手揉了揉眼睛,语气饱含嫉妒与憎恨:“崽啊,自从你给自己佩了一副有干扰认知符文的破眼镜就一直这样……行行好,在我面前你就不能让我看习惯点吗?非要摘一下又戴一下来回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