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临一双美眸微微睁大,他站在原处怔愣了半晌,眉眼微弯,唇畔是压抑不住的柔情和惊喜。
沈语迟见他站在原地不语,不由戳了戳他的肩膀,眨巴着眼睛瞅他:“你同意不?”
她偏头琢磨片刻,郑重补充:“本人相貌端正,无不良嗜好,不喝酒不赌博,家里有车有房,收入尚可,如今正值婚龄...先生,你觉着我可以不?”
裴青临:“...”他被这套直男介绍搞得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裴青临除了绿茶这一鲜明特性之外,还附带了作精这一感人属性。
哪怕他心里已经盘算着回京之后的婚礼了,这时候却仍旧想逗逗她,他慢慢拖长了腔调:“大娘子怎么这时候想起来要和我回京成婚了?昨日我问你回京之后有什么计划,你可是半句都没有提到我,大半夜的突然这么向我提亲,倒让我不知所措啊...”
沈语迟愣了下,当初和楚淇和江渥丹定亲,都是赶鸭子上架正撞上了,她现在满打满算也才十七岁,裴青临暗示的时候,她压根没往结婚的事情上想,要不是江渥丹今天过来说那番话,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呢。
她低头想了想,也觉着自己太突兀了,一边皱眉一边道:“我就是突然热血上头就过来了,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我今天没来过,求婚的事儿就此作废...唔...”
玩脱了的裴青临:“...”
他一把捏住她的嘴,阻止她后半段冒出来,哼笑了声:“大娘子大半夜的这般折腾我,一会儿求婚一会儿作废的,感情是在戏耍我?”
沈语迟都给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绕晕了,稀里糊涂地请教他:“求婚也不行,作废你也不同意,那你想怎么样啊?”
裴青临手里还握着把檀香扇,大概方才还在乘凉。他用扇面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大娘子既然想求婚,总得拿出些诚意来。”
沈语迟怔了下,随即一脸恍然,她在身上乱摸了几把,从小荷包里摸出五百两银票来:“这诚意,够不?”
裴青临:“...”
她又补了句:“我家里还有些银子,到时候全给你当聘礼。”
裴青临给她气笑,扇子抵着她的下颔:“大娘子少给我装傻充愣,你见谁追求人是直接砸银子的?我难道会缺这几两银子?”他一挑眉:“凭大娘子这般态度,就怕你一辈子打光棍。”
“你咋这么损呢...”沈语迟被他咒了一句,神色郁郁,不过她天生没有浪漫细胞 :“你是让我追你?”她十分苦恼地道:“好难哦。”
裴青临手上加了几分力道,眯着眼睛威胁:“你敢半道放弃试试?”
沈语迟不禁又想到了上辈子的亲哥,他那时候还老哭天抹泪地吐槽女朋友太作,她当时还不明白什么作法能把一大老爷们逼成这样——见识了裴青临之后,她深深地想向她哥道个歉。
她苦着脸道:“那我回去想想。”
裴青临显然心情极好,上手捏了捏她的脸:“回去好好想。”
沈语迟兴冲冲地来,幽幽怨怨地去。
裴青临派了护卫送她回去,直到连背影都看不见了,他这才慢慢收回目光,两边唇角向上扬起,宛若冬雪初融,眉目间尽是融融暖意。
沈语迟这两天除了收拾东西准备启程返京,然后就是琢磨怎么追求人了,好容易挨到动身那天,裴青临笑悠悠地问她:“想好怎么让我答应你的提亲了吗?”
沈语迟清了清嗓子:“先生,我最近一直头疼,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裴青临:“...哦?”
沈语迟接上背熟的土味情话,声情并茂地道:“因为我想你想的头疼啊!”
裴青临:“...哦。”
一旁的车夫都忍不住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沈语迟见他反应平平,不觉有些失望,还想再来一波土味情话,裴青临当即开了车门,及时打断她的发挥:“上马车再说。”
沈语迟跳上马车这才想起正事:“太子什么时候能抵达登州?你确定不和他一道走了?”
裴青临似笑非笑地斜了她一眼:“你倒是对太子上心得很。”他沉吟道:“根据脚程测算,太子大约还有三四日才能到登州,不知他打算何时动身返京。”他把玩着果盘里的佛手柑:“他自有护卫护送接驾,我的任务已是成了。”
沈语迟剥了个橘子,分一半给他:“哦对了,长义郡王再过几日怕是也要返京。”她往嘴里塞了两瓣橘子,很是看不惯裴青临挑着橘瓣经络的精细吃法:“我听说登州达官显贵打算给你办个送别宴,你也不打算参加?”
裴青临这一来一走着实低调,除了总督巡抚几个高官只怕都没人知道他来过,更别说让人送行了。
他不以为意:“我来登州本就是为了接你,若不是你在,我根本不会在登州停下,更没必要跟他们应酬。”
这时候马车经过一处闹市,车帘被东风撩起一角,他看见窗外一串卖小吃的摊子,他存心想要逗她,笑吟吟地开始作妖:“大娘子,我饿了。”
沈语迟给他倒了盏热开水:“你再忍忍,现在没吃的,你多喝点热水,上了船就能开火了。”
裴青临:“...”
他往外瞟了眼:“外面不就有现成的?”他笑悠悠补了句:“提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