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迟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她这次反应倒快,张嘴就想大声呼救。
裴青临一眼看穿她心思,漫不经心笑了下:“我带你过来是瞒着所有人的,于你的名声无碍,你若是自己喊了,我自是无所谓的,可你就瞒不住了,不想嫁我也不成了,到时候天天睡,换着花样睡。”
沈语迟嘴巴忙闭的跟个老蚌似的。
他本想出去见皇上,结果就听一把娇俏且高调的女声大呼小叫地传进屋里:“三皇兄,三皇兄在吗?!你们起开,我要找三皇兄!”
裴青临脸色略沉,但还是手下极快地放下床幔,又抖开被褥把沈语迟严严实实。
他解开长发,扯松了襟口,做出个慵懒模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嘉月郡主就大呼小叫的闯进来:“三皇兄,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
嘉月郡主并非宗室女儿,而是景仁帝长姐寿阳长公主和陈驸马之女,长公主和驸马去的早,仅留这么一个女儿,景仁帝便赏了她郡主封号,留她在宫里妥善照料,她人是不坏的,就是性子过分活泼了些。从辈分上说,她算是裴青临的表妹,她自小有些个颜控的毛病,见到裴青临之后爱的跟什么似的,瞬间成了头号铁粉 。
景仁帝紧随其后也跟了进来,轻斥道:“没得规矩,寝屋也是你能随便乱闯的?”
说的跟他没闯进来似的...
嘉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三皇兄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大家闺秀还难见呢,今儿好容易能来瞧他一眼,我性急了。”她眼尖,扫见床幔里似乎有个人影,声音便拔高了:“三皇兄你床上的是谁?!你金屋藏娇了!”
裴青临脸一沉,景仁帝见嘉月闹的不成样子,也沉下脸:“嘉月休得胡言!襄王如今独身一个,身边有个把人服侍又有什么?”他沉声道:“你先出去,在园子里逛逛,朕和你三皇兄有话要说。”
嘉月虽有些跋扈脾气,却不敢违拗皇上意思,低着头闷闷地出去了。觉着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裴青临这样看着洁身自好的,背地里却乱来哩!
景仁帝等她走了,这才皱眉看向裴青临:“你穿好衣裳出来,朕有正事要和你商议。”
裴青临回首扫了沈语迟一眼,确定她老实缩在被子里之后,这才掀开一角床幔下了床。
景仁帝看他下来,正要开口,表情突然凝滞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胯裆处。
他又长叹一声:“你也该节制些,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乱来,仔细老了吃苦头。”
裴青临给他絮叨的莫名其妙,也低头瞧了眼,就见胯裆处...一团血渍。
裴青临:“...”
景仁帝犹豫了下,又道:“三郎啊,你...去换条裤子吧。”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皇帝,他也不是没见过有人在闺房里搞这等把戏,还有用上鞭子蜡烛的,但...为什么受伤的是裴青临呢?
裴青临:“...”
沈语迟在床上听的一清二楚,她这时候才发现身上有些不对,忙低头看了眼,见自己裙幅上也是一团血迹...她历来没有痛经宫寒这些烦恼,方才又被吓了个半死,也不知道啥时候大姨妈来了,还蹭到了他素白的亵裤上...
她忙把脸死死捂住,并且庆幸自己是不用露脸的那个。
幸好裴青临的心理素质非比寻常,怔了一下之后,一脸淡定地拿了件大氅挡住:“圣上寻我有什么事?”
两人边说边走到了碧纱橱外,沈语迟见两人走了,正想翻箱倒柜地找能暂时充当姨妈巾之类的东西,她在柜子里翻了半天也没翻到,反而听见隔壁景仁帝说着什么‘三郎...你母后毕竟是隋帝正妃...朕暂不能给你个名分...’之类的话。
她听的一头雾水,怎么都觉着皇上的态度有些不大对头。裴青临到底是隋帝太子,这身份不上不下的,这么大张旗鼓地回来,皇上还给他弄了个亲王尊位,听皇上跟他说话称呼也甚是亲昵。
沈语迟不觉有些入神,景仁帝转眼有说到封地上了:“你身为亲王,不好久留京城,自该有块封地的。这是朕唯一能补偿你的,你可以自己择一块富庶的地方,只要不是要塞关卡,朕都会应你。”
他想了想,又叹了声:“当然,这封地能不能世袭,端看太子的了...朕也希望你和太子能和睦相处,待他从北蛮回来,你好生辅佐他些时日,若你们处出感情来了,以后对你的前程亦是好的。”
他又笑一笑:“你现在还未娶妻,前些日子你一露脸,把京中名门淑女迷倒了不少,可想过喜欢什么样的?不妨同朕说说,朕好跟你赐婚。”
他倒是有意把嘉月郡主许给裴青临,表兄妹做亲也是极好的,如今瞧来裴青临倒不像有那份心思。不过倒也无妨,单凭他这般相貌才华,眼光高些倒正常。景仁帝瞧他是越看越满意,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天仙能配得上他。
裴青临也笑了下:“届时我会向圣上禀明,还望您为我下旨赐婚。”
这便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了,景仁帝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放心,朕必做主的,也好给你们的婚事添些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