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沈语迟是福至心灵,她越想越觉着,两人忒般配。她于是十分卖力的游说:“我主要是觉着,你俩有些地方挺像的,这大概就是夫妻相了吧,而且清虚观那么有名,他香火收入肯定少不了,以后你就负责貌美如花,观主负责赚钱养家。”

裴青临:“...”

他对自己的乔装本是有足够的信心,实不知沈语迟哪里看出来的两人相像。他并不一味推托,反惹的人生疑,随意笑笑:“是吗?若真如此,以后有机会倒可拜访一二。”

外面起了冷风,他怕她冻着,拉了她进屋说话。

沈语迟解开火红的狐皮裘,里面的一身衣裙也是艳红色的,上面绣了大朵的富贵牡丹,衬的她整个人娇艳欲滴,风姿颇为动人。她见裴青临看过来,伸手扯了扯裙摆:“我嫂子说我穿红色好看,先生觉着好看不?”

她拎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圈,鬓间的步摇轻晃,她十分臭美滴:“传闻当年沈贵妃最爱红色,她一身殷红倾倒了半个城,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有几分昔年沈贵妃的风采?”

天地良心,她也就敢跟人私下臭美几句罢了,在外面她肯定不会这般口无遮拦的。而且她也就是肖想一下沈贵妃的美貌,只是这位美人的结局委实不咋好。

裴青临好不容易才把方才的念头驱赶出去,闻言眸光微沉。

沈语迟还在拎着裙子瞎美,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就被裴青临压在窗边,他还直接来了个壁咚。

她下意识地挣扎,被他轻松扣住手腕,沈语迟一怒,又有些紧张:“你又想干嘛!”

裴青临眸光冷沉,他还用一种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身材:“你不是让我瞧瞧你有没有沈贵妃的风采吗?”

他戏谑地把她从头看到脚,为了让她彻底不提沈贵妃,嘲弄轻哼:“你以为沈...贵妃当年仅是凭几件衣服就能狐媚惑主?传闻她婀娜丰润,因其身形妖媚似芍药,皇上私下还赏她一个‘芍药娘’的爱称。你穿上这一身,不过是比男人多了条裙子罢了,也跑去和她比?自取其辱。”

靠!他居然敢嘲笑她平!沈语迟登时怒了,她这些日子一直在长身体,胸都比原来大了一个号好不好!再说她就是没长大,裴青临那连A杯都没有的有资格嘲笑她?!

她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儿一下子就崩断了,一时恶向胆边生,伸手探进裴青临的外衣里,隔着中衣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胸。她狰狞笑道:“我再怎么像男人,也比你强啊!”

他胸口硬邦邦的,手感委实不咋地,还是她自己软绵绵的好摸。

裴青临:“...”

沈语迟见他表情不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袭了先生的胸!她头皮一麻,脱口就道:“我不是故意的!”奈何她贼手还在人家衣服里,这解释委实没啥说服力。

被袭.胸的经历对他来说也是人生初体验,偏偏这沈语迟个莽货手劲还挺大,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裴青临心里暗潮涌动,脸上却面无表情,他修长手指从她手肘一路抚到她手腕,最后拽着她的腕子把她的贼手拎了出来。

他轻声重复:“不是故意的?“他声音透着点点寒意,突然勾了勾唇角:“那我只好礼尚往来了。”伸手在她胸口按了按。

唔,平时瞧着不大显,但确实有些个小少女的意思了。

沈语迟头皮一炸,震惊地看着他:“...”

裴青临似笑非笑:“还敢不敢毛手毛脚了?”

沈语迟冤死,到底是谁毛手毛脚!就两人大小手感对比,亏的明明是她好不好!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就不该送上现成的把柄到他头上,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裴青临神态自若地理了理衣襟,还笑悠悠地道:“大娘子既然拒了我,说要跟我做好姐妹,那就别做这些引人误会的事儿了,不然...”他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我可要以为大娘子在欲擒故纵了。”

沈语迟差点没给他憋死,真想一刀砍了自己的手啊!

她气道:“你——!”

才说了一个字,他就一句话把她堵死:“是大娘子先对我意图不轨的。”

裴青临逗她几句,瞧她眼里都快喷出火了,这才看向窗外,转了话头:“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府。”

沈语迟郁闷憋屈地走了出去。

两人才走到角门处,就听见一阵男童的哭闹尖叫:“你们给我滚,我要我娘,我要去找我娘,我要去找阿姊!谁敢拉我!我要打死你们!”

有婆子为难劝道:“二郎君再忍忍,过一阵咱们让公爷把夫人接回来可使得?您现在越闹腾,公爷心里就越是不喜,等过年的时候,您去公爷面前哭上几场,公爷一心疼,自会把夫人接回来的,您说呢?”

沈语迟听这婆子的话,眉头就忍不住皱了下。

她绕过照壁,就见一个玉雪可爱的十岁男孩躺在地上撒泼,旁边站着几个束手无策的侍女婆子——这小男孩也不是别人,就是当初害白氏早产的罪魁祸首,楚姜的儿子沈南钊是也。

两人虽是姐弟,但一个住外院,一个住内院,平时见得也不多。自打楚姜禁足,沈幼薇养病,沈南钊就一直是沈南念亲手管着,他在沈南念手底下的时候,乖的跟只猫儿一般,但近来沈南念忙着办差,沈南钊就趁机偷跑出来撒泼大闹。

沈语迟想到因为早产身子骨弱的阿秋,对沈南钊就没啥好感,也不太客气:“还不快把二郎拉回去,要是他跑出去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

几个侍女婆子得了令才敢伸手拉他,沈南钊却拼死挣扎,他见着沈语迟,反而闹腾的更厉害,蹬腿干嚎着质问:“我娘呢?你把我娘关在哪里了?!”

沈南钊年纪也不算太小,沈语迟并不拿话哄他:“第一,你娘不是我关起来的,她是自己做错事受了罚,被父亲关起来的,第二...”她故意瞄了那蹿腾的婆子一眼:“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你若真想接她回来,现在就该好生努力,等你日后为官做宰了,自然能把她接到身边来享福,你真以为哭闹撒泼她就能回来了?”

她虽然不喜他,也犯不着跟他为难,说的都是实在话。

婆子面皮子僵了僵,忙打圆场:“大娘子勿恼,我们二郎君自小没离过夫人,如今夫人不在,二郎君就没了主心骨一般,这才失态的。”

沈南钊半个字没听进去,用一双哭红的眼睛恨恨地看着她,还朝她吐了口口水:“贱.人,我娘就是你害得!你娘被你克死了,你就见不得我和我阿姊的娘好好的!”

旁边站着的侍女婆子都被吓呆了,沈南钊又不是懵懂顽童,年纪小也有限,今年都已经十岁了,这话如何能乱说!而且他还污言秽语地辱骂长姐,放在哪户人家能忍得?!

哪怕沈语迟是个穿来的,也被他这话气的沉下脸。她也不假人手了,挽起袖子就要给沈南钊个厉害!

沈南钊很有几分小孩的奸诈,见沈语迟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尖叫着连滚带爬地往后躲,一边喊着杀人啦,还一把抄起怀里塞着的手炉,重重向沈语迟砸过来。

手炉的盖子在空中掀开,里面的炭火炉灰乱洒,沈语迟往后退了几步,终究是躲闪不及,眼看着那手炉就要砸在自己脸上!

裴青临一向不插手沈家家事,方才只在一边静静立着,听见沈南钊言语辱及她,他神情骤然阴狠。这时见沈南钊动手,他眸光一沉,旋身挡在她身前,广袖一卷,就把手炉带着炉灰原样卷了回去。

看着手炉飞卷回来,沈南钊吓得哇哇大叫,厚棉衣被烫出几个窟窿,人倒是没什么事,他却嚎的死了娘一般,直喊大姐要杀了他!

他旁边那婆子也是砰砰磕头:“二郎还小,不懂事,求大娘子您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回吧!”这一老一小一哭一求,显得沈语迟仗势欺人似的。

沈语迟看着裴青临袖子都被烧破了,她双眼冒火,两巴掌下去,终于打出个清净。她厉声吩咐:“把二郎关在屋里,等大哥回来了处置!”几个侍女堵嘴的堵嘴,抬腿的抬腿,终于把沈南钊拖了下去。

她折返回来,见裴青临小臂处烫出一串燎泡,她额角乱跳:“那可是燃着的炭炉,先生你功夫再好,也不能水火不侵吧!”

裴青临显然没把这点小事放心上,神色淡淡,不以为然:“小伤而已,过几日就能好。”

沈语迟拉着他去她院子,翻了烫伤膏出来,她又取来银针和烈酒,用烈酒和烛火给银针消毒,有些紧张地道:“我给你把燎泡挑开敷药,你可别喊疼啊,不然我容易手抖。”

她絮絮叨叨几句,缓解紧张:“你回去记得别吃酱油盐巴,也别吃的太油腻,不然容易留疤。”这么完美的一双手要是因为她留了疤,她得向裴青临的仰慕者们自杀谢罪了!

他一言不发地伸出手。

沈语迟就给他挑开一个,又用干净的纱布蘸上药粉给他伤处涂匀,抬眸问他:“疼不?”

她一脸小心翼翼,裴青临唇角微翘:“有点。”

沈语迟一脸纠结:“那怎么办?”

他慢慢低下.身,跟她额头相抵,柔缓轻笑:“你亲我一下,便不疼了。”

沈语迟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她仰起头想躲开,他已伸手扣住她的后脑,贴在她软嫩的唇瓣上,轻轻亲了下。

这回不似前两次充满压迫力,反而让人觉着莫名温柔。沈语迟躲闪不得,眼睁睁地看见他微凉的唇瓣贴上来,都不知道摆什么表情了,只能把嘴闭的死紧。

一触即分,他手指还摩挲着自己的唇瓣,似在回味,神色带了几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