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家太子(2 / 2)

沈鹿溪稍稍侧身,让姬雍独自享受高光:“殿下在此。”

沈白听说沈丹父子欺负女儿,本来是想出来给女儿撑腰的,瞧见姬雍在这儿,这腰也不用撑了,只连连致歉:“是臣管教不周,让殿下瞧笑话了,若是惊扰了殿下,臣万死难辞。”

姬雍性情高傲,不过对着沈白倒还有几分客气,淡淡道:“无妨。”

沈白也不敢怠慢,欠身比了个请的手势,引姬雍入内:“殿下请上座。”

这时佳肴已经摆上席面,宾客都已入座,只是太子在这儿的消息传开,大家都吃的小心翼翼,筷子都不敢碰着碟子,时不时还要偷眼打量姬雍一番,气氛肃穆的跟葬礼一般,半点看不出这是个生辰喜宴。

沈鹿溪坐在姬雍下首,也吃的怪不自在的。

姬雍瞧她表情不对,微微蹙了下眉,他特地低调前来,本就是想痛痛快快给沈鹿溪过个生辰,没想到被沈丹父子俩一搅和,肃穆的这顿宴席倒不似庆生宴了。

他面色不愉,直接撂下筷子,淡淡道:“我吃饱了。”

他是我行我素惯了,向沈鹿溪招了招手:“陪我去院子里逛逛。”

早知道这庆生宴被弄的这般没意思,他早就该拉着沈鹿溪独处了。

他一意要走,其他人也不敢拦着,沈鹿溪只好抹了下嘴巴,随着他一道起身。

姬雍带着她走到门口,身后沈丹却忽然唤了声:“三郎。”

沈鹿溪转头,要看看自己这个大伯又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沈丹脸皮倒厚,此时已经是满脸堆笑,宛如亲切慈和的长辈一般,全然当方才的闹剧不存在一般。

沈鹿溪扬了下眉:“大伯,有事?”

沈丹也不敢计较她言语冒犯,微微笑了笑,又叹了声:“只是每回一到你生辰,我就想起你那无福的同胞妹妹,我记着你小时候总是哭着喊着想要个妹妹,你上头姐姐倒是有几个,妹妹是再没有了……”

沈白龙凤胎中的男孩死了之后,他为了保全嫡出一支,谎称夭折的是那个妹妹,沈丹这时候说这个干什么?

倒是姬雍神色微动了下,侧头看了沈鹿溪一眼。

沈丹不等两人发作,抬手招了招,方才在他身畔服侍的一个娇小女子娉娉婷婷地走过来,他指着那女子笑:“我在浙江当差的时候,认了下属的女儿为义女,她生的不错,性情也乖巧伶俐,你若是不嫌,就拿她当作亲妹吧,她会好好侍奉你的。”

沈丹这般做派,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哪里是让沈鹿溪收什么妹妹,分明是借着义妹的名头要给沈鹿溪赠妾!

这女子身量娇小,眉眼却风流妩媚,别有一番味道,她确实伶俐,听沈白一说,立马上前娇滴滴地唤了声:“阿兄。”

倒是沈鹿野见沈丹一副要把莲白赠出的模样,面皮发紧,身子不由动了动,但碍于父亲的弹压,到底还是坐在了原处。

沈丹还生怕沈鹿溪没听懂,索性挑明:“今日是你生辰,方才你大哥言语无状,冲撞了你,这算是大伯给你的赔礼了。”

姬雍这般看重沈鹿溪,他主动赠以美人,主要是想在姬雍跟前表态示好,而且这女子天生媚骨,床笫之间颇多姿态,若能迷住沈鹿溪,对他们大房自有好处。

他自觉态度颇为诚恳,而且天生媚骨的美人难寻,他也算下了血本了,他边说边去偷瞄姬雍脸色,这一瞧不要紧,他发现姬雍的脸更黑了!

沈丹见姬雍沉下脸,心里不由一个哆嗦,姬雍也不等沈鹿溪开口,直接冷冷拒了:“她嫌弃。”

沈丹更是心肝哆嗦,也不敢多问,眼看着姬雍带沈鹿溪扬长而去了。

沈鹿溪本来也没想收,听姬雍帮自己拒了正好,两人溜溜达达地走到了后院池塘边,姬雍拂开一片垂落在眉间的柳叶,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还有个同胞妹妹?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这套话沈鹿溪不知编过多少遍,早已不用经过大脑,脱口道:“卑职的妹妹没熬过一个月便早夭了,我娘随后也跟着去了,我爹为这事儿一直伤心,都不许人提的,除了我们本家的亲戚,其他亲朋知道的都不多。”

她以为这么说就能阻止姬雍往下问,没想到还是高看自己了,他唔了声:“你们既然是同胞兄妹,想必生的很像了。”他不由看了眼沈鹿溪:“倘她和你相似,相貌定然不差。”

沈鹿溪眨了眨眼:“也未必,没准她生的像我娘呢。”她叹了声:“不过我娘生的也极美就是了。”

姬雍折下一根柳条,随手把玩起来:“我记着你们沈家之前庶出女被选为秀女,入了太子府。”他修长手指抚过嫩柳柳叶,忽然瞧了沈鹿溪一眼:“若是那位嫡出娘子没死,入太子府的该是她才对,说不定……”

他抿了下唇,不假思索,一句话便脱口而出:“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沈鹿溪没忍住笑的好大声:“这点您就是想多了,没影的事儿哪里说得准,没准她有喜欢的人了,没准她已经嫁人有孩子了,没准她看不上您呢,没准她不喜欢男人呢!”

姬雍还挺自恋的!

姬雍:“……”

他嫌弃地看了沈鹿溪一眼,对她破坏气氛很是不满,顿了顿才继续道:“我方才瞧了你几个堂兄,倒都是身量高挑,体格强健之人,你倒是跟他们不像。”他撇了撇嘴,晃了晃手里的柳枝:“你就跟一根嫩柳枝似的,也是奇了。”

沈鹿溪个头直逼一米七,在女子里不算矮了,不过跟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比,自然是不如的,被几个堂哥一衬,确实不像沈家男儿。

沈鹿溪心里打了个突,面上还是故作镇定:“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是堂兄弟呢,再说我也有几个兄弟还没我高,只是您没瞧见罢了。”

姬雍直直地瞧了她一会儿,直看的她咽口水,他这才淡淡收回目光:“罢了。”

沈鹿溪忙岔开话题:“说来……卑职收到的生辰礼还没来得及看,您要不要随卑职去清点生辰礼?”大户人家走礼自有定数,她的生辰礼还得清点入册了,才能算是她的。

姬雍又撇了撇嘴:“别人送的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没看我送的是什么呢。”

沈鹿溪想着姬雍能来都不错了,没想到他还真准备了礼物,那肯定是宝贝啊!

她期待地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那怎么好意思呢?”

姬雍斜了她一眼,从袖口中取出一物,用三分炫耀的口气说道:“我挑了几天没挑到合适的玉料,这玉还是我从老四那里抢过来的。”

沈鹿溪:“……”求求您别用这么嘚瑟的口吻说打家劫舍的事儿好不好。

他取出一方精巧的酸枝木匣子,打开匣子之后,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编织的极其精美的五色寿缕,跟寻常寿缕不同的是,这寿缕当中串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玉桃,旁边还点缀了两个玉铃做装饰——倒是姬雍一贯的混搭风,不过看着还挺顺眼的。

沈鹿溪对桃子俩字高铭,愣了下:“桃,桃子?”她转念又想到,桃子里也有寿桃一说,她便笑呵呵地道谢:“多谢殿下。”

姬雍让她看寿缕上的桃子,见她怔愣,他唇角微翘:“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分桃断袖,自古有之。

他顿了下,又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低了几分:“你是男子,我也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