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踉跄着后退，靠在一棵被烧焦的树干上，环顾四周，发现身边的女真士兵已经不足二十人。那些士兵此刻也陷入了重围，有人被数把刀同时砍中，瞬间被剁成肉泥；有人跪在地上，用女真语哭喊着“饶命”，却被明兵一脚踹翻，随即被乱刀砍死。

“诚心归降者不杀！”明兵的吼声此起彼伏，带着胜利者的骄傲，“放下兵器者，留尔等全尸！”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残存的抵抗意志。一名年轻的女真士兵扔掉了手中的断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着向明兵的方向挪动，嘴里用生硬的汉语哭喊：“别杀我......我是被抓来的......我不是女真兵......。”

他的话音未落，一名明兵的长枪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那明兵啐了一口：“女真人！也配求饶？”

这一幕让更多人彻底崩溃了。一名络腮胡的女真牛录额真扔掉了盾牌，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哭喊着：“我投降！我有金银！我给你们金银！”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高高举过头顶，可明军甲士根本不看那钱袋，只是狞笑着挥刀砍向他的脖颈，血光迸溅间，钱袋掉在地上，铜钱滚落出来，与满地的血污混在一起，发出清脆却讽刺的声响。

“孬种！”代善怒吼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左腿的伤口让他刚站直便重重摔倒。他看着那些跪地求饶的族人，眼中既有愤怒，又有深深的无力。

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天生懦弱，只是连日的血战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勇气，面对必死的绝境，求生的本能终究压过了血性。

另一边一个中年女真甲士跪在地上，不停地给明军磕头，额头撞在坚硬的土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很快就磕出了血。“大人饶命......我家里还有老娘......。”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混着血污流满脸庞，“我愿意为你们牵马......愿意做牛做马......。”一名明兵看了看他，踢了踢他的腿：“起来吧，跟后面走。”

那士兵喜极而泣，连滚带爬地跟着明兵走向后方，可没走几步，就被另一名明兵从背后砍倒，“把总说了，落单女真人投降一个不留！”

毕竟对他们来说，人头可比俘虏值钱多了，而且俘虏还费粮食，也很麻烦，再加上上头默许，虽然他们嘴上喊着投降者不杀，但只要是少数女证人投降或者是落单的，只要不形成大规模的人数，不会引发骚乱，他们一般都会在投降后将其斩杀。

但那些几百上千人一块投降的，那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都是将他们聚集起来，在处置，不会直接斩杀，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他们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徒增不必要的伤亡。

但这看在代善的眼里，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明白了，徐天爵要的不是俘虏，是斩尽杀绝，是要再来一次成化犁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