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晨间才意识到,没有。
谢谨闻精神好得很。
她刚穿戴好,房门便被人扣响。
男子眼风扫过她,神色已不见异样。
“进。”
门外是侯夫人,身边还有位背药箱的老大夫。
“我将葛大夫请来,给你把把脉。”
谢谨闻并不抗拒,示意侯夫人先坐。
姜念也趁乱站队,干脆绕到了她身后。
侯夫人紧紧盯着姜念,尤其观察着她迈步时,两条腿之间是否有所不妥。
得到的,则是姜念健步如飞之后,不解迷惑的回望。
看来没成。
这仍然簪着白花的妇人撇开眼,略显惋惜。
姜念不懂,她去看谢谨闻,刚好男人搭了脉,转眼过来望着她。
姜念看出来了,他是有话想说。
望闻问切一套下来,一盏茶的工夫就过去了。
侯夫人请了老大夫出去,单独听听谢谨闻的情况。
屋里只剩他们两人,谢谨闻才道:“给你的东西,记得带回去。”
姜念知道,他说的是那十几箱金贵首饰。
“大人,我能不能用那些东西,换些别的。”
“想要什么?”听见她有所求,男人并不吝啬。
小姑娘似是鼓足勇气,捏紧了袖摆告诉他:“我娘亲林氏,在我五岁时难产而亡,我想求您帮我,查明她的死因。”
五岁,如今姜念刚十五岁。
谢谨闻沉声道:“陈年旧案,查起来需费一番功夫。”
“我不急的,”而她眼眸晶亮,“您肯帮我,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认识两年,她从没开口求过自己什么,更何况如今“破镜重圆”,谢谨闻没有不应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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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又问:“那些东西,真不喜欢?”
姨母说过,就没姑娘家不喜欢首饰的。
姜念狠狠摇头,“我只是害怕。”
“怕什么?”
她低着头,怯怯说着:“我父亲不过一个八品小官,侯夫人厚爱,认我做了义女,若是骤然穿戴了您给的首饰,指不定旁人如何议论我,说我气焰嚣张呢。”
原是想到这一层。
谢谨闻也放心些,告诉她:“你如今是宣平侯府义女,硬说起来,我也算你半个义兄。今日初次拜会,赏你些东西又如何?”
姜念忽然抬头看他。
原来昨日夜里他出去,就是同侯夫人合谋,编排了这么个说法。
也是,他一边和舒太后好着,自己的存在,始终不尴不尬的。
“那便多谢大人了。”
姜念朝人行礼,被他顺手托了手臂。
院子里,侯夫人也正听着谢谨闻的病情。
“二十几年过去,一直仔细调养,按说如今也该大好了。上回大人发病时,老朽见脉象沉迟,今日倒是好上许多,不知问访了何等名医?”
短短三日,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侯夫人也没料到,一个小丫头对他竟有这么管用。
“不过,”葛大夫又开口,“老朽给谢大人看了许多年,他这病多是情志不畅,心中症结未解,才时常反复。”
雕花木门“支呀”一声拉开,侯夫人一转头,便看见姜念俏生生立在那儿。
别说,这丫头磨人起来是真磨人,顺眼的时候看着,身上倒有股叫人喜欢的劲儿。
“您不是问名医?喏,这就出来了。”
望见个小姑娘,葛大夫也先愣了愣,随即捋着花白长须,会心一笑。
“并非名医,良药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