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荒谬。
哥们,你喝的是扎啤不是假酒啊!这牛皮吹得,比天上的云彩还飘。
“一凡,你……你没开玩笑吧?”杜松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声音都有些干涩。
他知道方一凡邪乎,但没想到他敢这么邪乎。
现在的综艺市场是什么情况?那是神仙打架的修罗场!
各大卫视、视频平台,为了收视率和点击率,把压箱底的资源都掏出来了。顶流明星跟不要钱似的往里砸,制作费动辄几千万上亿,宣传更是铺天盖地,恨不得把广告打到月球上去。
他们这个《一路同行》,要明星没明星(除了方一凡这个半路出家的),要噱头没噱头,凭什么跟人家争第一?
凭你方一凡脸大吗?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方一凡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与诚恳。
“我这人,主打一个言出必行。”
王鸣扶了扶眼镜,镜片上反射着炭火的光,他稍微冷静了一些,整个人的气场都沉了下来。
“你有什么想法?”
“或者说,你凭什么有这个自信?”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光吹牛逼没用,得有干货。
方一凡神秘一笑,伸出两根手指。
“就凭两个词——真实,有趣。”
“……”
“……”
杜松和王鸣对视一眼,刚刚因为震惊而升起的一点点期待,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我靠!”杜松差点没把手里的扎啤杯给捏碎,“一凡,你逗我们玩呢?现在哪个节目不说自己‘真实有趣’?这四个字都快被写进新华字典了,但凡是个综艺,宣传通稿里都得带上!这算什么新东西?”
王鸣也跟着摇头,叹了口气。
“是啊一凡,这个说法太笼统了。观众的嘴刁着呢,光喊口号,他们可不买账。”
这俩金牌制作人,显然是被方一凡这番故弄玄虚给整得有点上头了。
“别急嘛,二位哥哥。”
方一凡不紧不慢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澄黄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我说的‘真实’,跟他们说的,可不是一回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你们算算日子,咱们这节目要是现在开始录,第一期播出的时候,差不多是什么时候?”
杜松和王鸣一愣,下意识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大概……快过年那阵子?”王鸣不太确定地说道。
“对了!”方一凡一拍大腿。
“这不就是个现成的好主题吗?”
过年?
杜松和王鸣的眼睛里,重新亮起了一丝光芒。
这个主题好!
春节,对于所有华夏人来说,都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它代表着团圆,代表着亲情,自带一股能凝聚所有观众的磅礴情感力量。如果能抓住这个主题,确实能打出一张非常好的感情牌。
但……
“这个点子不错,”杜松沉吟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可是,一凡啊,这还不够。”
“各大卫视的春节联欢晚会,还有各种新春特别节目,每年都快把‘过年’这个主题给盘出包浆了。咱们一没人家那么大的场面,二没人家那么多的明星,想在里面杀出一条血路,光靠一个‘过年’的主题,恐怕还不足以惊艳到能拿第一的程度。”
王鸣也点头附和,他想得更深一层:“而且过年的主题,很容易做得煽情和说教,一不小心就成了催泪瓦斯或者思想品德课,年轻人不爱看。”
两人分析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不愧是圈内老人。
然而,方一凡听完,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浓郁,甚至带着几分……诡异。
他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像个准备分享惊天秘密的邻家大叔。
“谁说咱们要跟他们一样,搞那些歌舞升平、阖家欢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场面了?”
杜松和王鸣同时一怔。
“那……你想干嘛?大过年的,总不能搞得苦大仇深,忆苦思甜吧?那更没人看了!”
“不不不。”
方一凡摇着手指,那双懒洋洋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搞事情”的兴奋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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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是真正的年味儿。”
“是那种最接地气,最让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感同身受,甚至能当场破防的真实。”
“什么意思?”杜松和王鸣被他彻底搞糊涂了。
方一凡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具画面感的语调,缓缓描绘出了一副惊世骇俗的“春节画卷”。
“咱们要拍的,是春运时节,在网上刷了一天一夜,结果连张站票都抢不到的焦虑;是拖着大包小包挤上绿皮火车,闻着泡面味和脚臭味,熬上三十个小时的疲惫。”
“是回到家,面对三姑六婆组成的‘催婚催生委员会’,她们围着你,问你工资多少、对象在哪、什么时候要二胎的窒息感;是过年走亲戚,发现自己跟某些亲戚除了‘哈哈哈过年好’和‘吃菜吃菜’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三句话可说的尴尬。”
“是你好不容易放个假,想在房间里躺平,你妈却在外面喊‘都几点了还不起床,猪都比你勤快’的咆哮;是你珍藏多年的限量版手办,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熊孩子,‘咔嚓’一声掰断了脑袋时的崩溃……”
“这,”方一凡的声音顿住,环视着已经目瞪口呆的杜松和王鸣,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般的弧度,一字一顿地说道:
“才叫他娘的人间烟火,才叫真实的《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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