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更惊,浑没想到璩毓秀竟然不怕,反冲上去动手。这怪人如此可怕,必是阴长生无疑。他马头都能打的稀烂,自己也不敢招惹,璩毓秀上前岂不是送死。
正要出手相助,却见璩毓秀一拳打在阴长生腹部,随即又是一脚踢在腿上,拳脚接连打中,“嘭嘭”有声。阴长生却是一动不动,任她拳打脚踢。
萧平安心中大奇,随即想起阴长生先前自语,说是不能打女人,看来果真如此。低声道:“璩姑娘,你不是他对手,莫要惹他。”他也担心璩毓秀真惹恼了对方,说是不打女人,只怕凡事也有例外。
璩毓秀拳脚上去,如中钢板,知道功夫差了太多,眼中泪水滚滚而下,口中道:“这恶人杀……杀,杀了我爹爹。”
萧平安心中暗叹,轻轻过去,拉住璩毓秀,摇头道:“眼下保住性命再说。”
璩毓秀双目黯淡,垂下手来,任萧平安拉着。
萧平安绕过阴长生,到了马前,伸手去拉缰绳,手刚刚伸出,背后风起。
萧平安急急缩头,一只巨掌自头顶掠过,“呼”的一声大响,如同刮了阵阴风一般。
萧平安闪身一旁,与马拉开距离,回过身来,身前一堵巨墙,阴长生果然跟来。萧平安连退几步,低声道:“璩姑娘,你先走。”
璩毓秀就在马前,却仍是犹豫。一人冷笑道:“走?走哪里去?”正是娄世南到了。
萧平安心中大急,眼下这两人都到了,可如何是好。看那阴长生,虽是挡在面前,却是眉头紧锁,目光呆滞,似有心事难决。
萧平安一咬牙,突然伏低身形,脚下一晃,已绕过阴长生,长剑出鞘,一剑朝娄世南刺去。他思索再三,觉眼下只有这条路好走,成败在此一举,出手就是镇派七剑其一的“寒秋落雁”,更是鼓足内力,全力以赴。
娄世南已见过萧平安武功,虽拳脚路数应变都属上乘,毕竟功力尚浅,并未真将他放在心上。此际突然一剑刺到,剑光点点,竟连刺胸前十三处大穴,剑法之奇,实属罕见。大吃一惊,连连后退。
萧平安道:“还不快走。”长剑一挺,“鱼笺雁书”、“鱼沉雁渺”、“雁影分飞”、一连又是三记杀招。
娄世南见他妙招叠出,一剑快过一剑,剑影幢幢,连风雨都挡在剑外。心中大骇,心道,传言衡山派以剑法着称,果然不假。竟连这毛头小子也练到如此地步!连连后退,四招一过,竟被逼退了十余丈。
璩毓秀权衡利害,也知机不可失,翻身上马,拍马就走。
娄世南大叫道:“莫要让她走了。”
璩毓秀猛抬头,见阴长生如金刚恶鬼站在前方。璩毓秀心神一阵恍惚,不久之前,那人也是这般站在道上,一拳就打死了父亲的马。自己和父亲奋力逃走,还是被这两个恶人追上。父亲打马让自己逃命,却被这恶人一掌打死。
璩毓秀怒目圆睁,心中没有畏惧,只有恨意,打马向前,眼睛死死盯着前面那巨人。
两人相距不过数丈,马还未跑起来,已到近前。
阴长生后退一步,竟让了开去。
璩毓秀也是错愕,马不停蹄,自阴长生身边一跃而过。璩毓秀看那阴长生一双大眼,冷冰冰毫无一丝生气,如同野兽,又如死人一般。
娄世南已经瞥见,满面阴沉,高声道:“璩姑娘,你若走了,这臭小子可就活不成了。”
他运内力喊出,相距不远,璩毓秀听的清清楚楚,心中顿时一怔,正想勒马。只听萧平安也是大声道:“你若不走,何人给你父亲报仇!”
璩毓秀牙关紧咬,再不迟疑,打马而去。眼角泪水滚滚而下,风雨打在脸上,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
娄世南满面怒容,道:“臭小子,我看你是衡山弟子,不想与你为难,你莫要敬酒不吃,给脸不要。”
萧平安不答,又是一招“凫居雁聚”。
娄世南见他精妙剑法层出不穷,更是一招比一招厉害,心中焦躁,心道,此时不追,就真叫那女子跑了,大是不妙。可瞧不出萧平安剑法,不敢招架,仍是只能后退。
萧平安突然收剑回身,在另一匹马屁股上重重一掌。那马一声长嘶,拔蹄飞奔,顺着道路,奔了下去。
娄世南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萧平安是叫自己没马可用。这匹马自然跟着璩毓秀跑,有两匹马相换交替,更是难追。娄世南心中恨意大起,沉声道:“你过来拦住这小子!”
萧平安闻言就知不好,心中默念道,莫听他的,莫要过来。
还没念完,沉重之极的脚步声响,阴长生已经到了身前,劈头就是一掌。
阴长生七尺多高,足足比萧平安高了两个头。一掌横拍,萧平安连头、脖子带肩膀都在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