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下了不短时辰,山坡湿滑,泥水滚滚而下,好在他下盘功夫扎实,数次脚下一滑,仍是牢牢站住。
片刻功夫,已将到先前所看之处,前面果然挣扎声响。有女子喘息 之声,又有撕裂衣服之声。
萧平安两步赶上前去,见一棵大树之下,一个男子正压在一个女子身上。那男子裤子褪下一半,正用力撕扯女子衣服。那女子不断挣扎,却已是强弩之末。
萧平安大怒,抢上一步,一脚踢去。
那男子已经警觉,侧身躲过,回过头来,夜色之中,一张白净面皮,正是娄世南。
萧平安见他翻过身来,胯下那东西仍是挺着,心中厌恶,恨声道:“你穿上裤子再打。”
看地下那女子,正是璩毓秀模样,大半衣服都被扯去,露出白花花的大片肌肤。萧平安跨上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娄世南站起身来,慢条斯理拉上裤子,笑道:“原来是你,早不了,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你又何必心急,等我完事了再让你也不迟啊。”
萧平安怒火中烧,见他提上裤子,上前就是一拳。
娄世南侧身闪过,口中道:“且住。”
萧平安微微一怔,突觉脚下一软,却是娄世南脚下暗中使劲,将足下泥土踩落。大雨之下,山坡本就湿滑,萧平安又站在下方。娄世南一脚踩下,顿时将他脚下土地带动,一大块泥土滑落下去。
萧平安虽惊不乱,脚下一点,抢上一步,正待还击。突然迎面一团烂泥打来,黑乎乎一团。
萧平安猝不及防,一时也看不真切,连忙低头让开,仍是被溅了满脸,这才知是一团烂泥,所幸并未入眼。
娄世南怪招频出,还尽是下三滥的手段。萧平安下山以来,从不曾遇到如此无赖的对手,这两下倒叫他手忙脚乱。心中恼怒,落足之处,却又是一滑。原来娄世南早将此处踩虚,他一落地,泥石当即滑落。
萧平安双臂一展,脚下一晃,仍是站定。“呼”的一声,娄世南趁机一脚踢来。
萧平安伸臂一挡,他脚下无根。这一下无从借力,只觉臂上一股大力涌来,站立不住,借势斜跨一步。这次存了小心,落足在一块石上。
娄世南抢得先机,左掌在萧平安面上虚晃,右掌从下方钻将出来,张虎口叉向萧平安咽喉,口中道:“臭小子,教你个乖,跟人打架,千万莫等人提上裤子。”
萧平安瞧的清楚,挥拳砸下。
娄世南突然手腕一翻,变掌为抓。
萧平安收拳反切,却是慢了半步,手背已被娄世南指尖抓到。只觉手背一凉,随即火辣辣的痛。
萧平安虎吼一声,双拳击出。
娄世南双手齐拿萧平安肘下。
萧平安双拳一拧,突然加快,拳变掌,直插娄世南前胸。这一招“双峰插云”,乃是衡山派“雁山拳”中的一记杀招。
娄世南也知厉害,上身一缩,脚下退了两步,手上却是一扬,又在萧长安左臂上抓了一把。
萧平安眼力惊人,见他手掌从面前晃过,中间三指长长的指甲都是挫成尖的,难怪抓到便要见血。
两人变招奇快,数招拆完,娄世南前面一番话刚刚说完,嘿嘿笑道:“你若再聪明一点,多有点耐心,等我弄了她,你再出手,更占便宜。”
萧平安心中更怒,挥拳又上,娄世南一脚踢出,口中仍是喋喋不休。
萧平安再不理会,只顾猛攻,一路“雁山拳”使开,拳脚呼呼声响。
这路雁山拳乃是衡山派独门的拳脚套路,原名“开山拳”,大开大阖,走的是刚猛路子。后来经衡山派几代高手打磨,拳法逐渐刚柔并济,便顺势改名雁山拳。萧平安拳法之中,除了“回雁八打”,便是这套拳学的最是精熟。
娄世南拳、掌、爪变化多端,武功甚是阴毒怪异。
两人拳脚都快,片刻已拆了数十招。萧平安一下未打中对方不说,手臂上又被抓中几下。
娄世南嘿嘿冷笑,道:“臭小子,我指甲上有毒,你眼下回去看大夫,还能有救。”他嘴上轻松,心中却也是吃惊,暗道,我这套“乌龙神抓”甚是厉害,怎地竟奈何不了这小子。他小小年纪,武功怎如此老道!他虽抓中萧平安几下,却没有一记抓实,尽是堪堪带到。
萧平安吓了一跳,连发数拳,逼退娄世南。借机瞥了眼手背之上,只见一道深深血痕,虽是疼痛,却没有麻木发痒之感。只是流血不多,夜色中也看不清颜色。想起师傅和褚博怀所教,不似中毒模样。但事无绝对,这娄世南甚是阴毒,真的有毒也未可知。
娄世南将他举止都瞧在眼里,冷笑一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小小玩笑,也赔了你一百两,也是够了。你大好前途,莫毁在这荒山野岭,快快去罢。”
突地身旁人影一闪,一人飞腿踢来,却是璩毓秀起身来攻。
娄世南岂将她看在眼里,一翻腕已经将她足踝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