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补充交待一下,我们这边属于是特别重要的战略地方,有很多能源和金属的矿,而且过去阎锡山在这里发展了很多军工产业,这些产业后面大都保存下来了,经过一些更新换代现在还在,所以这地方常年有大量部队驻扎。那天晚上跟人打架的那七八个年轻人里有一位是部队领导的子弟,就是跟我说话那俩个年轻人里的一个,他那天挨了非常多的打——先是被跟他打架那帮人捶,这个时候其实也还好,无非就是拳打脚踢椅子垃圾桶抡起来砸,无非就是皮肉伤,结果武校那帮牲口拿着棒球棍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是一顿乱棍,这就属于伤筋动骨了——这件事从头到尾压根不怪人家,但是你们这么打人真的是无法无天,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丢人——你调几大巴武校的学生拎着棍子觉得自己非常牛批,结果他们在那里打了十几分钟又有十几辆绿皮军车停在天地豪情门口,跳下来一队队的军人端着冲锋枪进来朝天一梭子(那时候天地豪情照明灯全开了)先把众人镇住,兵哥哥们进来先把已经被打昏迷的大院子弟送走(我真倒霉,他妈的,不然我不需要挨打的),然后拿着部队那种防暴的一人高的军棍把楼下的一堆人不分青红皂白先全部打倒,接着上楼来找老板——老板一般不在的,现在的老板就是蜜桃。
我们一堆人被带到楼下,那时候兵哥哥们已经打过一轮停下了,他们就让我们楼上的大概二十几个人双手扶墙一字排开挨个搜身,有一个俩杠四星的首长板着脸过来在那里看——楼上没几个好东西,一搜身各种粉啊药啊刀子啊电棍啊都弄出来扔在地上,我身上当然是搜出来一把刀子(只要不是被逼无奈这辈子我都再也不带这类玩意在身上了,省得莫名其妙多挨几下揍),我偷偷看那个首长的脸色,兵哥哥把刀子拿过去的时候他就像看见了死耗子一样恶心——
完犊子,兵哥哥要打死我了...我心想。
"你看看你们都是什么人!"那个军官指了指地上那一堆垃圾说了一句,"哪个是老板?"
蜜桃这个死胖子,扶着墙咔咔冒汗,我高度怀疑他那时候那个大肥肚子上一定就像阴天的水瓮一样也在往外渗水,这时候他跳出来说话了:
"领导..."
"教育教育他!"那首长压根不跟他说话,示意了一下,旁边有个穿一身迷彩作战服的军官就过来左右开弓扇了蜜桃哥二十几个嘴巴子,打得这家伙满嘴是血,抽空还往外吐了一颗牙——我不敢扭头看,光听着声音都心惊胆战了,倒是看见蜜桃哥吐的那颗牙咕噜噜滚到我脚下,心想一会儿轮到我的时候弯腰把这颗牙捡起来,到时候做个挂件什么的再送给蜜桃哥留个纪念,想必是很有幽默感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大家伙都闻到一股子恶臭,我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情况下拉出来的尿格外味道大,反正众人被熏得眼睛都睁不开——这就是平常老是动不动就要拿刀子捅人的那哥们儿,你想都想不到,按我想象哪怕尿裤子也应该是崔少爷、高志强这类人先夹不住,结果是那哥们儿哎...大冬天的所有人都穿得很厚,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憋了半天,这时候尿得满地都是——理论上这种尿主要成分应该是水,没那么臭才对,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可能是胆汁都尿出来了吧...
"拉出来!"那军官一说,就有俩个兵哥哥过来把这哥们儿拎出去,"拖到门外好好教育教育!"然后他就被拎到外面去了,马上就有几个兵哥哥拎了一桶水过来冲了地,尿水溅了我一脚,恶心得我赶紧跳开——结果就因为这个动作,我被那俩个兵哥哥一把就拎出去了——好家伙,挨打我都要插队...
"去!拿个垫子!"首长一说话,就有兵哥哥跑出去车里拿了俩个咱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军绿色的垫子,大概类似于沙发垫子那种东西,比沙发垫子稍微薄一点,我推测应该是驾驶员垫屁股用的。
"你多大了?"首长问我。
"报告首长!二十一岁!"
"当过兵?"大概看我年轻英俊身姿挺拔一个标准的军姿站在他面前,而且多少有点礼貌,人家还问了一句。
"没有,我倒是..."
"那把匕首是你的?"
"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