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其实就是但凡你提防了就不会出意外,我天天别着一把刀子走来走去,只要下了班就去网吧上网,照样碰到缘分哥和程程,我照样跟缘分哥笑嘻嘻打招呼,照样给他出去买饭端饭,但是随时准备扎他。缘分哥对我客客气气,甚至有时候还对我竖起大拇指点赞,觉得我这个人做事很漂亮,至于程程,那以后就不跟我说话不看我一眼。有时候崔三给我打电话(那时候我拿了崔少爷的三部手机里的一部),我就让她过来网吧找我,让她坐在我大腿上对她小动作不断,刺激程程,让她给缘分哥上强度,让缘分哥再来找我一次——他不就是专业处理我这种人这种事的吗?我这不就是典型的白嫖,而且是吃了还要带走,临走还给事主一个大嘴巴,我觉得我这种人是急需要处理一下的——但是后面缘分哥真没找我,咱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情况,反正我后面跟他们那帮人再没冲突。
哦,再往后就不写缘分哥了,交待一下他的后事,他们东北帮和河南帮不知为什么起了冲突,缘分哥被人拿着那种自制的火枪照脸喷了三四枪嘎掉了,那帮人也就散了——那时候我已经不混社会了,发生了这件事二老毛打电话给我报告喜讯——
"没什么好高兴的。"我跟他说。
"不高兴?他不是揍过你吗?"
"揍我是犯了死罪吗?那你揍了我三四次,你早该死了,你死了我倒确实挺高兴的..."
"你妈的..."
我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而且我不觉得缘分哥犯了什么死罪,他只是...唉,过去那个社会还是太刚猛,你把他的腿打断一条让他拄拐一辈子还不够,干嘛直接拿枪打?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是他的罪都是那种毛毛小罪,但一直在那里攒着,攒到该死的地步了吧,毕竟我跟他不熟,不知道他私下干了多少龌龊事。
言归正传,那时候我在天地豪情看场子,经常跟人打架——过去的人和现在不一样,个个都是英杰,动不动就要跟人动手,动手也行,你们出去街上打没人管你,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当地就干,而且赶不出去——天地豪情大概有十几个泥胎一样的保安,屁用没有,别人打架他们就站着看,然后像我这样正儿八经看场子的大概有七八个,上去动手基本都是我们——大多数情况都是我们过去拳打脚踢把打架的人赶出去,实在弄不了就夺过保安那种举世闻名我自己都觉得无比好用的棍子开几个瓢他们就老实了,乖乖拿衣服捂着脑袋出去上医院——天地豪情开的位置也非常刁钻,出门右拐走一百米就是省城最好的医院,起码非常便利,你想打死人都办不到,因为那个医院医资力量太强了,到现在都是数一数二,人死在那个医院人家还嫌丢人哪!大概也因为这个,所以天地豪情看场子的人打人都非常狠,我没那么狠都跟着他们学坏了。一般遇到搞事情的推出去就完了,天地豪情不是的,上去先给几个电光炮,敢还手就给他们上棍子,如果还敢动武器那就掏出刀子来了,不过这种情况我只见过一次,一掏刀子那就只剩追着别人跑了,捅人的我是没见过——我自己的话,拿棍子抡是极限,我挣多少钱呢还给你拿刀子捅人,当我傻批是不是——但是其他人不是的,特别是蜜桃有个贴身保镖以前是散打学校的人,他单纯就是变态,动不动就要捅人,所以蜜桃一般都寸步不离地把他带在身边——你以为他很厉害吗?绝不是的,你马上会看到他尿裤子。
那时候我的生活其实也算相当稳定,虽然打打杀杀的,但是说句实话,为了糊口嘛,我觉得很正常,有本事的去战场,没本事的去天地豪情,有本事的拿枪打,没本事的拿棍子抽,大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赚钱。赚钱,搞钱,这俩个词的含义不太一样,赚钱的意思比较正大光明,搞钱的话多少就带点见不得人,这个意思就是说我觉得看场子打人是完全光明正大的来钱方式,你跑到天地豪情这种地方跟人打架,我觉得就十分反智,打你是为了你好——但愿你是我这种人,挨一次揍就绝对长一次记性,不然你这辈子过得可是疼痛得很。
在那时候我的感受里,天地豪情是真的力量很大能量很强,我以为这种地方一定是只有胜利没有失败的——倒也不一定,这个地球永远都是天外有天,只不过大部分时候我们看不出来或者不愿承认他们是你的天外罢了。
你总记得我在老家参与过的那一次雨夜惊魂吧,八字胡长头发的包工头拎着开山锤嘎巴嘎巴打断别人的骨头,够吓人了,但是那一次我没挨揍,所以其实对‘天外有天’这个事情理解没有那么深——不关我的事,但是很快天地豪情也发生了此类事件,而且后果要严重得多——
你看到现在应该知道,我对这个世界缺乏敬畏,那是因为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恐惧——我实在胆子太大,一般事情吓不到我,因此上我真没想到天地豪情这种地方都能被人夷平——我虽然不经常上去包间跟那些人聊天,但是我起码知道有很多白道黑道的人在那里聚会,所以我想象不到有什么人能把这种地方抹掉——哎哟喂,就别说这种地方,我知道有一个城市,当年因为有一个院士去那里考察被一个黄毛杀害,那个城市基本上就在中国除名了,永远别想有什么动静——天地豪情算个毡巴,你惹错了人,马上就被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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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的发生很简单,有七八个年轻人过来消费,坐了二楼的包间,后面他们去洗手间跟其他人起了冲突打了起来,保安们看热闹,我和陈龙过去处理——忘了说,这个狗东西从来都是站在旁边看,拿蜜桃红包的时候倒是跑得比狗还快——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眼力,我多少有一点的,二楼那几个年轻人是练过的,武功很厉害——这不是说现在那种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能打,而是类似专业搏击或者在军队呆了五年以上那种人的能打,你能看见他一拳一脚都非常精准,像这种人你想打他起码得动武器打偷袭,或者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把他摁在那里,不然没戏——我看到那种逼本事没有单纯就是喝了酒犯贱的都是上去就打我还管你那么多,但是这种人不行,一个是打不过,再一个是你总得盘一下道口,省得惹了不该惹的人——所以我过去其实是帮他俩打对面,当时他们只有俩个人,对面有七八个,所以我拎了棍子过去抽对面人多的,保安们就是所谓的乌合之众,他们都是看我打谁他们就打谁的,所以很容易就把他们分开了。
"来这地方搞事情?吃多了?滚滚滚!"我对那俩个年轻人说了一句,准备去二楼蜜桃他们那里报告一下先溜为敬——别人怎样我管不着,我自己的话打了人掉头就跑,先离开现场,万一有后续起码他们找不到我。
"谢谢你帮忙,其实不怪我们..."其中一个跟我说。
"关我吊事?别跟我说!"我看场子的还管你们谁对谁错?那我干脆去做居委会大妈好了...但是我觉得人家礼礼貌貌跟我说话,我这个态度不太对,"你们快走吧,打了人还在这里等着,等什么呢?快走快走!"
"谢了兄弟!"另一个跟我搭了一句抱了抱拳,大家各走各路——就在我在二楼跟蜜桃二老毛他们说情况的时候就出事了,先前被我打散的人又叫了同伙,起码得有五六十个,跑进来天地豪情搞事情,结果迎头撞上正要离开的那帮年轻人,自然又打起来——我从楼上伸脖子一看,门口那里已经打成一团——
"啧啧啧...好壮观...我可要溜了,这要是给抓到,我又得住院了——"我回了包间跟二老毛、崔少爷、蜜桃他们说了一句,准备从后门溜走。
"多大点事,不用跑!你就在包间坐着,我处理就完了。"蜜桃说着拿出手机打电话,"那谁!你把某某武校的学生给我拉个一二百过来,我们这里有人闹事,已经镇压不住了,打架的人太多——拿上棍子,进来看见打架的往死里抽。那谁(这次他喊的是我,蜜桃喊不相干的小角色都是这个),来来来,过来喝杯酒,哎呀,没事儿!这种场面每年都得有几次,现在的人呀,我跟你说吧,不求行脾气还大..."
那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大概十几分钟以后天地豪情门口来了几辆中巴,跳下来一堆拎着棒球棍的学武之人进来见人就打——可知人家的确经常处理这种场面,现在的人一说就报警,麻烦人家帽子叔叔,我怀疑帽子叔叔来了都处理不来这个场面——拿枪打?对天放枪?没用的,前前后后打架的得有二百号人号人谁管你那个,这得部队来才能镇压——见了鬼,后面部队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