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傅绍言那边,出发前同样被郑执问过打算的他并没交代什么详情,因为他也没想好具体该怎么做,但有点他清楚,他这个瞎子的身份如果利用好了,办案上说不定会有奇效,所以在下车后不久,踉跄前行的他开始琢磨的第一件事就是甩掉郑执安在自己身上的尾巴。
都已经是乞丐了,身边总有人二十四小时晃悠,总说不过去。
所以在凭借记忆走到城市大学附近后不久,他就做出一个对现在的他而言很有技术难度的事——在经过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店铺门前时,他突然加速,踉踉跄跄跑进了人流不少的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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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双眼失明开始,听力就开始原地起飞的傅绍言听出来那是家超市,而且在回来前,他托了医院的小护士为他口述出这附近几公里内的主要设施——载他下车的地方叫大树口,往北400米是城市大学的正门,从大树口到学校这途中是条直行马路,中间有一个社区门诊,两家足疗馆,两小一大三家商超……
超市的味道是有别于周围店铺的,特别的大型超市,往往会在临近门口的地方摆一些凭小票置换或者是特价促销的摊位。
刚刚经过那儿时,他就听见门内为鸡蛋吆喝的声音,这才下定决心冲了进去。
可头回全盲行动,开头并不顺利,比如才到门口的时候,因为对方向把控的不理想,导致他直接撞上了玻璃门,咚一声巨响,不光吓着了鸡蛋摊上的老板,也惊到了后面跟着的警察。
傅绍言呢,更丧,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后辈那儿丢人了,所以哪怕脑袋还是一阵接一阵的懵,他还是在缓过来一点后抓紧走人了。身边,一个差点被撞的老太太犹豫地追了几步,哑着嗓子问需不需要帮忙。
“嗯。”傅绍言麻利地点头,随后指了指肚子,“大娘,麻烦带我去下卫生间行吗?”
“看不见呐,真是怪可怜的。”老太太一边忙着感叹,手脚也麻利地牵起了傅绍言。
有人带路,加上超市里人来人往,身后的人又有顾忌,那个缀在后头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而傅绍言也在声音消失的下一秒猛地收住脚步,摆手示意老太太不用再往前了。
“你不是肚子疼吗?”
“这会儿又不疼了,谢谢大妈。”傅绍言抬手道谢,随后就扶着墙线离开了。
没闻错的话,这边离超市内部的餐饮区应该不远,陈年老油炸出来的肉串散发着浓郁且油腻的香,傅绍言皱着眉头小心绕开,正盘算下一步去哪儿的时候,一股泛着淡淡古兰香的气味扑面而来,与此同时,来自一左一右两道力量也同时加诸在傅绍言的手臂上,两下加力,直接把他架离了那个位置。
而在他们走后不久,奉命保护傅绍言的警员珊珊追来,可留给他的除了两个拿着烤串钳子假装打架的熊孩子和他们的爸妈外,再没傅绍言的影子了。
傅绍言被带到了超市仓储区的一个角落里,伴随着一阵窸窣摸索,一个挽扣封着的老布钱包从他身上被搜了出来。
一个声音一边掂着钱包一边轻笑:“你这个瞎子手法挺牛,瞎了两只眼睛还能偷东西。”
“谁偷了?随随便便污蔑好人我可以告你们!”
“口气不小,还敢说告我们?”对面的人被他的话逗得发笑,直接向前几步,把才从他身上拿走的布钱包又重新塞回了他的口袋。
“安心,我对追究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没兴趣,找你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就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傅绍言无声地笑了,一边笑,鼻子还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抽动了一下,“拜托我这么个瞎子?我什么也干不了啊。”
“您自谦了,靠着一双鼠手曾经在邻省抄了两个大贪的家,这事是您干的吧?”
一句话出,本来还嬉皮笑脸的傅绍言安静了,“虽然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但要办什么事可以先和我说说。”
“您不是才在城市大学被几个学生打了吗?我就想拜托你再去趟那所大学,带句话给其中一个学生。”
就在这位不知性命的家伙和傅绍言谈交易的时候,已经接到下属跟丢报告的郑执看着手里的老旧卷宗,止不住的啧啧,“就说姓傅的怎么那么笃定对方会找他,闹了半天他真扮过盲偷阿三啊!”
只见那份已经泛黄的卷宗中,一张作为物证的照片里,蓬头垢面的正是傅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