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那些学生不服从管理,如今倒先倒打一耙,把脏水扣他们身上了,是可忍别的就都能忍了!
接连几天,底线连续遭遇挑战的郑执的忍耐力基本已经到达了极限,眼前的电视里,打着马赛克却依旧能看出警员身份的画面还在不断做着切换,哪怕声音已经被人为切掉,依旧拦不住变换色彩间带给郑执的冲击。
“去查。”他先是握紧拳头克制地说了一句,下一秒却堪比爆发似的猛地拔高音量,大吼着去查去查去给老子查!
接连三四声的高音有如走廊开了混响,一时间,化验室前的窗玻璃嗡嗡震荡,几个离得近些的门挂牌也左右来回的巨晃,一旁的下属也吓坏了,安抚下出来查看情况的值班医生,自己也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开始请示他们队长。
“是从校内留存的手机开始查吗,队长?”
前脚开完口,后脚侦查员就察觉出了不对,不为别的,就为队长那张更显阴沉的脸总给他一种感觉——让他们队长不happy的事不止被人摆上一道这么简单。
“队长……”一番斟酌过后,去拿了杯水重新又折回来的侦查员小心翼翼把水递到郑执跟前,低声问道:“您还有没有别的嘱咐?”
半天没说话的郑执听见属下这么问,终于舍得抬头看他一眼了,只是那眼神里除了气愤、无语外怎么还有种沮丧的味道呢?
侦查员预感不好,可没等他再开口,郑执的命令就已经下到了手边,郑执让他两线并查——一条是城市大学男生宿舍内部,而另一条则是在宿舍火情发生时被反锁在房间之内的小锦州和另外那个同事。
“队长,你的意思是……”侦查员的话说到一半,后面那一半就在郑执犀利的眼神当中自动消音了。
清楚属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郑执也不再多言,垂在半空的手又开始没着没落地摸索起口袋里的牙签。
可人一旦心烦的时候,所有事就像清楚这点似的都开始集体找茬,不大的口袋最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来半根牙签。
“我靠。”他嘟囔着,头哈更低了,他记得出来前自己明明揣了一包在兜里的,怎么就……郑执越翻越烦,翻到后头干脆放弃了,指着同事离开的方向就喊:“有烟没有?”
“队长,你不是戒烟……”
“少啰嗦。”此时此刻的郑执并不想和对方啰嗦,甚至连对方是不是愿意都没问,直接魔爪一伸,开始上下其手到处掏兜。
不容空的操作把干这行多少年的侦查员都整不会了,又是躲又是闪的,硬是没能逃离他们队长的魔爪。
“队长,那是我……”
“队内命令戒烟,还敢随身携带,回头扣钱。”心情不爽的郑执边按开火,边狠抽一口,随着薄且轻的灰色烟雾从齿缝舌端吐出来,恼火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往回平复了许多。
“去布置吧,注意方式方法,在没确凿证据前他们是同事。”
扬着下巴打发走侦查员,郑执坐回长凳上狠倒气。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今天的背刺,关于那场大火的前因后果他也是存疑的,但因为当时的种种情况加上对那个毒舌玩意的信任,他并没往那方面去想。可现在,当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了,有些事不弄出个究竟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了。
“真让我知道是那个小兔崽子搞的鬼,我不扒了他的皮。”郑执说着狠话,手也跟着把抽了几口的烟踩死在水泥地上。
才戒烟时,要是让他像现在这样抽上几口,郑执不要太开心,可牙签杆嚼多了,这玩意抽起来似乎也没那么香了。
脚尖点地,来回扭了几下,之前还被情绪裹胁得整个人都低气压的刑警队长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精干模样,他大踏步地绕过护士台,顺便询问了值班护士两句就朝走廊另外那头的楼梯走去了。
案子进展到现在,虽然有许多东西还是毫无头绪,但有点是清楚的,能让武林大动干戈利用舆论工具和市局对着干,这里面的原因绝对简单不了,而眼下有个现成的抓手是值得他花时间去研究的,那就是那个被医院确诊患有“精神疾病”的驾驶员。
临近中午,阴郁的冬日也有了些许阳气,隔着门诊楼楼梯间的隔窗朝外开,天光明媚,甚至有两只耐寒的鸟儿正停在树头为彼此梳毛,郑执经过时,特意停下来对着玻璃窗上那个模糊的图影做了简单的整理。
“我就不信哪个真疯子能把车开那么溜。”他对着玻璃喃喃自语,玻璃上那双眼睛里的神采也变得越发坚定。除了合理质疑外,另外一点让郑执迅速冷静下来的原因就是,他不信哪个人会在警方的讯问下死扛到底。
只要武林身上有猫腻,他就有信心靠着眼下这位把那些猫腻一点一点的全抠出来。
一朵青灰色的云恰巧在这时从太阳下面移开,清澄的日光打进楼梯间,照在上楼的男人侧脸上,让他身上的坚毅又多了份笃定。
郑执是笃定了,可彼时呆在男宿刷抖音的杨呐明显就没那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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