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道丰腴却萧条的身影出现在寺庙门前。
只见木婉清裹着一件厚厚的藏青色披风,脸色因高原的寒风而显得有些苍白,嘴唇却抿得紧紧的,透着一股倔强。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翻越了崇山峻岭,穿过了无人区的荒芜,木婉清终于抵达了这片传说中的清净之地。
她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沾在脸颊上,眼神却比来时更加沉寂,像是蒙了一层化不开的冰霜。
这一刻,木婉清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空气中的酥油香让她紧绷的神经微微松弛了些许。
“终于到了……”
木婉清喃喃一声后,拢了拢披风,抬脚朝着寺庙深处走去。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做着告别。
当木婉清走到宏伟的大雄宝殿门口时,殿内传来的诵经声愈发清晰,低沉而庄严的梵音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缠绕在心头。
就在她准备踏入殿门的瞬间,一个身着土黄色僧袍的中年僧人快步迎了上来。
僧人面容清癯,眉眼间带着悲悯,双手合十,对着木婉清微微躬身,声音温和而恭敬:“木施主,我们圣女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木婉清的脚步顿了顿,抬眼看向僧人,眼中没有太多的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嗯!”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僧人朝着大殿深处走去。
殿内的烛火摇曳,照亮了墙壁上描绘着佛经故事的壁画,无数盏酥油灯在供桌前燃烧,映得佛像的金面愈发庄严神圣。
朝圣者们依旧在虔诚地膜拜,没有人注意到这道特殊的身影,只有禅音在大殿内久久回荡,包裹着每一个寻求慰藉的灵魂。
僧人提着一盏黄铜油灯走在前方,昏黄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摇曳,将他和木婉清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寺庙深处比外围更显幽静,沿途的殿宇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错落分布的禅房,墙壁上爬满了深绿的苔藓,偶有晚归的飞鸟掠过檐角,留下几声轻啼。
木婉清裹紧披风,踩着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高原的寒气顺着靴底往上钻,可她的心却像被火烤着般焦灼,每一步都恨不得化作疾风。
“圣女就在前面那间禅房!”
僧人在一扇挂着竹帘的木门前停下,油灯的光映着他清癯的侧脸,语气带着几分肃穆:“木小姐自便,贫僧先行告退。”
说完,他微微躬身,提着油灯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的阴影里。
此刻,竹帘被晚风吹得轻轻晃动,木婉清深吸一口气,指尖触到微凉的竹篾时,手竟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知道,门后的人或许是腹中孩子唯一的生机。
几乎是凭着本能,木婉清一把掀开竹帘,快步踏入禅房。
禅房的木门被木婉清轻轻推开时,带着檀香的微风拂面而来,与殿外的酥油香气不同,这里的檀香更显沉静悠远,仿佛能涤荡人心底的所有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