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乘人之危!”
白皎脸色通红,对他怒目而视,真是好贪心,她才?原谅他不?久,他就想?要更多?。
低哑的笑声如琴音震颤,钻入耳蜗。
白皎呼吸一滞:“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到最后,声音已然含上一缕微弱哭腔,真是好不?可怜。
“皎皎,乖。”殷九黎低下?头?,温柔地吻去恋人脸上的泪水,同时将她最喜欢的珍珠送到跟前。
“轰”地一下?。
热意浸透她的脸颊,令她瞬间从脸红到脖颈,眼睫不?安地轻颤。
暧昧的光线下?,那串银白色珍珠细腻剔透,本?该散发出美丽耀眼的光泽,此?时却沾满甜腻的水渍。
仿佛圣洁被玷污。
帘帐垂落,只能?听见哀哀的求饶声,伴随着男人低声诱哄,红被翻浪,一夜无眠。
……
陛下?要立后了!
传出的消息如一阵风,吹遍朝野上下?,也将因惠王谋反而笼罩的阴霾彻底吹散。
朝臣们猝不?及防,回神后,却是万分欣慰,陛下?后宫终于有人了。
谁不?知道,他们这位陛下?,不?近女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若不?是他对男女一视同仁,他们恐怕以为他有断袖之癖。
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后宫一直空悬,大臣们终于忍耐不?住递交折子,结果,几个倒霉蛋直接被陛下?发配岭南。
后来他们忽然就觉得,就算有断袖之癖也好过现在,在他身上看不?到半分常人的感情。
当初陛下?坚持的态度,让他们忧心忡忡,甚至以为他要孤独终老。
如今突然传出喜讯,怎能?不?让人惊讶。
礼部众人立即草拟起详细的礼仪,朝野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不?管怎么说,陛下?娶了妻子,有皇后辅助,总会收敛许多?吧。
至于皇后出身平民,身份低微。
那是问题吗?
陛下?大权独揽,执掌雁翎军,拥有无与伦比的威势,莫说娶一个平民出身的妻子,便是男人,满堂朝臣也无任何异议!
钦天?监选中?最近的吉日,不?久后,便是隆重的帝后大婚。
年轻俊美的帝王身着婚服,浓重的红色衬得他眉眼锐利,威势逼人。
却在触及那一抹红色之后,骤然温柔。
白皎由侍从引领,一步一步走向汉白玉阶梯,仰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阶梯,轻轻吸了口?气,好沉。
她身上的凤冠霞帔乃是上百万绣娘加急赶工制成,数不?尽的料子堆砌其上,因此?格外沉重。
身后则是垂下?的长长拖尾,如凤凰尾羽,五彩缤纷,正红色的衣裙上,以金丝银线刺绣上华丽的凤凰,各色宝石珍珠镶嵌其上,栩栩如生,华丽非凡。
一颗一颗细小珠帘垂落,半遮半掩间,露出一张艳润的红唇。
文武百官并列左右。
忽然,百官睁大眼睛,少部分人低低抽气,震惊地看着言情——
殷九黎并未遵循以往的仪式,在汉白玉阶梯上等着她,而是走下?阶梯,牵起她的手,与她一起,迎着众人纷乱复杂的目光,她一步一步,踏上御阶。
从此?以后,他的一切荣耀与权柄,皆与她共享。
天?色晴朗,流云朵朵,一排大雁掠过晴空,结队而去。
礼部官员诵读贺词的背景音中?,殷九黎侧头?看向身边的女人,与她十指交握,神色前所?未有的温柔。
从今天?起,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唯一的爱人。
珠帘颤动,白皎偷偷看他,不?曾想?正好被他抓包,她脸色微红,似嗔似恼,心中?的雀跃却不?是假的。
在他纵容的目光中?,忽然变得大胆起来,她坦然迎上他的目光,仗着其他人听不?见,悄悄俯身,对他说:“我听见了。”
在他狐疑的目光下?,白皎笑得眉眼弯弯,在今日对那天?晚上的话做出回应:“我也爱你。”
殷九黎呼吸一滞,与她十指紧扣,汹涌澎湃的爱意如浪潮不?断拍上心尖,满足在他身上有了具象,接踵而至的是无法言喻的兴奋和愉悦。
今日他才?知道,爱会让他变得不?再像他,以往那些冷静、自持,会因她一句话,全都?抛之脑后。
他变得不?像自己?,却又甘之如饴。
婚后,白皎的日子就过得轻松多?了,毕竟,整个后宫只有她一个皇后,就像他对她许诺的那样。
作为拥有实权的皇帝,殷九黎从不?畏惧朝臣的反抗,在他的不?断敲打下?,那些大臣终于学会老实下?来,再也没心思盯着他的家庭。
于是,白皎竟和他过得像是一对普通夫妻。
每日他下?朝,她便等他回来,关上门,小夫妻就开始过自己?的日子。
白皎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既然有时间,当然要多?学些东西傍身。
尤其在她得知这是个高等级的神魔世?界之后。
她缠着殷九黎,央求他教她习武,就算没法修炼,白皎也不?会就此?放弃,她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毕竟,她可是刚刚把殷清钰和沈如意,这两个金尊玉贵的男女主关起来,没要性命,只是让她们日日夜夜呆在一起。
想?起她自己?的结局,白皎都?忍不?住感叹,她实在是太心软了。
所?以,天?上的神仙别不?识好歹,他们俩不?是在一起了吗,虽然没有人伺候,什么都?要自己?做,可是他们有爱啊!
情比金坚,爱能?克服一切困难!
“皎皎,在想?什么?”
低哑的声音扯回白皎思绪,叫她下?意识抓紧手里?缰绳,她正坐在一匹马上,身后是男人紧贴的胸膛,心跳声沉稳有力。
白皎嗔怪地看他一眼:“没什么。”
“你怎么突然出声,吓死我了!”
被她倒打一耙,殷九黎并不?意外,宠溺地握住她的手,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之前不?是吵着说要跟我学打猎吗,还学吗?”
“当然要学!”白皎脆声回答。
想?到他刚才?吓到自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向后仰,贴上他坚硬温暖的胸膛。
“师父。”
声音轻柔娇俏,引得殷九黎微微垂眸,好奇她要做什么,对上她的视线后,却是骤然停顿。
玉软花柔的少女微微歪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师父,求您教教我。”
殷九黎只觉喉间一阵干渴,因她媚态十足的勾引屏息失神,直到她娇俏地笑出声来,笑眼弯弯的眼底满是得意,微抬下?颌,像只狡黠又骄傲的小狐狸。
霎时,令他心头?软成一片。
殷九黎取一支箭矢,从背后握住她的手,一手搭弓,一手挽箭,远远望去,仿佛将她抱在怀里?。
白皎心脏怦怦直跳,眼睛一错不?错地看向前方,一望无垠的草地上,突然出现一只黄褐色的野兔。
“我看到了!”她忍不?住小声说。
殷九黎握住她的手掌:“皎皎,往后拉。”
随着纯净明?亮的拉弓声响起,两人驾驭的长弓拉成半个满月,锋利的箭矢直指远处的野兔。
白皎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男人的声音自头?顶想?起:“就是现在,射!”
箭矢猛然射出,如流星划过长空,眨眼间,野兔发出尖锐哀鸣,它如流弹骤然刺穿野兔后背,将它钉死在草地上。
兔子抽搐几下?后,生机断绝。
“皎皎真厉害。”殷九黎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白皎脸上泛起一抹薄粉,眼眸如星:“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随即,跟他兴致勃勃地比划起来,眉眼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骄傲,她自信道:“兔子算什么,以后我要给你打一头?野猪!”
殷九黎听得哑然失笑,却又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这才?是他的爱人。
自信、张扬又明?艳。
被她吸引,爱上她,不?过是再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啊。”他笑着答应,此?处不?过是他闲暇时用来活动筋骨的跑马场,都?是些人工豢养的猎物,基本?没有大型野兽。
要想?猎到野猪豹子之类的猛兽,只有骊山脚下?的皇家猎场才?有。
他告诉她,下?次秋狝大会,会带她一起去山里?打猎。
白皎被他描述勾得心痒难耐,期待地仰头?看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当然。”殷九黎揽着心上人的纤腰,忽然夹起马腹:“驾!”
身下?的追风是他的战马,熟悉他每一个口?令和动作,收到主人命令后,飒爽帅气地嘶鸣一声,四个蹄子哒哒哒地冲向草场。
“啊!”白皎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后,草场上响起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一命呜呼的野兔:……
所?以,我只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对吗?
和它同样震惊的,还有前来查探的司命锦玉,他怔怔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两人共骑一马,如胶似漆,形影相随。
直至纵马而去,彻底消失不?见。
亲密无间的氛围,让他脑袋都?大了,满脑子只有一句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命嘴里?发苦,抱头?蹲下?,满脑子都?是方才?的画面,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如果他不?在这里?,就不?会发现这件惊天?大事,也不?会如此?伤神。
事件起因,是他某日回宫,发现命簿突然出现更改,司命惊觉不?妙,立刻下?凡查找起曦光帝姬和辰夜太子所?在方位。
结果——
“怎么回事?”司命看到眼前这一幕,不?可置信地擦擦眼睛。
重兵把守的破败小院里?,一片萧瑟。
沈如意和殷清钰正激情对骂,互不?相让。
她们身上的粗布麻衣补丁摞补丁,蓬头?垢面,与以往清丽脱俗的大家闺秀,又或是风度翩翩的亲王世?子大相径庭,看起来竟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
其实,他们关在一起时,确实过了一段和和美美的好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说得半点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