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心头?一跳, 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阿九,不?,应该是殷九黎。
她垂下?眼帘, 漠然地躲开他的注视:“我不?认识你, 你别碰我!”
殷九黎神情执着道:“你就是我的皎皎。”
他怎么可能?认错。
见到她的一瞬间, 他便知道, 她就是白皎。
他魂牵梦萦, 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你干嘛!”索大娘还以为是哪家是登徒子,看气质又不?像, 她心里?直犯嘀咕, 到底是关心白皎, 竟硬着头?皮上前阻拦:“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 竟敢当街拦人!”
殷九黎忽地一笑:“我是她夫君。”
这一声如石破天?惊。
索大娘呆立原地, 左看右看,一句话不?禁脱口?而出:“可是月娘子不?是丧夫的寡妇吗?”
男人眉头?一挑,看向白皎,眼神没有丝毫退让, 他终于找到她了。
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白皎抱着猫, 低垂着头?,让索大娘先走。
索大娘反应过来时, 俩人已经走远,隔着蒙蒙细雨,她看见俩人一前一后, 白皎抱着猫在前,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半晌, 她猛拍大腿,明?白了:“原来是小两口?吵架啊!”
白皎动作一顿, 显然也听见她的豪放声音,转身走进无人僻静的小巷子里?,她仰头?看他,俏脸含霜:“陛下?英明?神武,竟然也会当街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真是好得很!”
殷九黎低下?头?,她的眼眸幽暗,隐含薄怒。
就是这样,看着我。
殷九黎觉得自己?简直疯了,即便是这样怒目而视的眼神,也让他发自心底的愉悦起来。
至少她还记得他,在意他。
而不?是像方才?那样,只当他是陌路人。
“皎皎,我错了。”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低头?、认错、拥抱,一整套丝滑连招,白皎都?蒙了。
“你干什么!”她吓得捶打他的心口?,然而男人常年习武,看似身形清瘦,实则一身完美肌肉,胸口?更是硬邦邦的,反而砸得她手掌发疼。
“我来道歉。”殷九黎声音嘶哑,下?一刻,白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离地了。
反应过来后,已被殷九黎横抱起来,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白皎惊得瞪圆眼睛,看着他朝马车走去,他竟然连马车都?备好了。
可见是早有预谋!
知道自己?反抗不?了,白皎低下?头?,恶狠狠地控诉他:“混蛋!”
“对,我是混蛋,我是只爱你的混蛋。”
白皎没了声音。
男人微微一笑,眉眼流淌出柔情蜜意。
他并未看到,怀里?的少女眉眼弯弯,明?眸清澈如星光璀璨。
她知道,殷九黎一定会找到自己?。
……
甜水巷新搬来的月小娘子突然搬走了,皇宫里?多?了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
为了哄她开心,殷九黎着实费了好一番功夫,一开始,他的地位还没阿花高,哦,阿花就是白皎养的那只小三花猫,后来——
“喵喵喵喵喵!”阿花猫眼圆睁,愤怒地瞪着高大的人类,全身毛毛炸起,它明?明?闻到了香香的味道,却怎么也吃不?到。
它嘴巴大张,气急败坏地哇哇咆哮,软乎乎的小肉垫几乎要挥出残影。
坏人!
“殷九黎!”清脆的呼喊在大殿回荡,殷九黎转身看她,目光温和又宠溺。
白皎叉腰,怒气冲冲地瞪他:“你又欺负它?”
随侍的宫人立刻低下?头?,鱼贯而出。
心中?暗暗惊叹,也只有她,能?直呼陛下?名讳。
“你也不?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连刚满月的小奶猫都?欺负!”
“喵喵喵喵喵~”阿花眼看有人给自己?撑腰,顿时喵喵喵地控诉个不?停。
殷九黎将小鱼干递给它,小猫立马倒戈,喵呜喵呜地吃了起来,他笑着对她说:“我是逗它玩儿?呢。”
白皎冷笑一声:“最好是这样。”
“当然。”
“我拿它当我们的孩子对待呢。”
白皎一怔,男人结实有力的臂膀已经环抱住她的腰肢,如铁桶般,将她护在怀中?,说出的话却让她又羞又窘:“皎皎,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
他的目光几乎黏在她脸上,深邃眼底,满是压抑深沉的暗涌,无时无刻,他不?在渴望她。
之前那个凛冽冷酷的君主,在她面前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仿佛没有半点儿?羞耻,亲昵地蹭蹭她的脸颊,眼神炙热如火。
白皎红着脸,低沉厚重的沉香气息无孔不?入,令她忍不?住嗔怪出声:“殷九黎,你正经点。”
可惜,她这点微弱挣扎,犹如石沉大海,毫无作用。
他眼里?只有她,轻柔地啄吻她的唇角,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白皎忽然想?起一件事,猛地推开他:“我的钱呢!”
惠王府被抄家,那她留在王府的钱呢!
全没了QAQ
一瞬间,白皎痛心疾首,殷九黎看她表情就知道这小财迷在想?什么,不?禁轻笑出声。
“你还笑,你竟然还笑,我的钱全没了!”白皎对他怒目而视。
她攒点钱容易吗,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虽然夸张了点,但是完美符合她现在的心情。
白皎捂住心口?,黛眉紧蹙,痛,太痛了!
她决定再也不?理他。
殷九黎拍了拍手掌,殿门,一早得到吩咐的宫人抬着十几个大箱子鱼贯而入,箱子极大,似乎能?装下?她整个人。
白皎疑惑地看着。
殷九黎牵着她的手,着人打开,霎时间,她眼底倒映出灿烂光芒,成串的晶莹剔透的珍珠,五颜六色的宝石,各种金银珠宝装满十几个箱子,散发出珠光宝气,连大殿也被映照得金碧辉煌。
白皎:“哇!”
她惊呼出声,对上男人含笑的眉眼,几乎乖巧地任他摆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声音犹如天?籁:“这些,全都?是你的。”
十几个大箱子,全都?是她的!
你知道这对一个小财迷来说,到底有多?震撼!多?幸福吗!
白皎猛地垫起脚,抱住他的脖颈,叭地一口?,极热情又极响亮地亲在他脸上。
殷九黎一怔,对上她兴奋的笑眼。
“皎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声音低沉喑哑,如海底汹涌的暗流,激荡澎湃。
她当然知道,她要快乐极了,笑眼弯成了一轮月牙儿?:“夫君,我的亲亲好夫君!”
她像胆大妄为的小兽,踩在他底线上热舞。
殷九黎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握着她的腰,告诉她,什么才?是真正的亲吻。
大殿里?只余她们两人,其他人早就低着头?离开,连带阿花也被宫人带走了。
一声心跳,一道喘息,都?在这寂静的大殿里?清晰无比。
白皎隐约预感到他的目的,脸颊因羞怯,蒙上一层醉人的薄粉,水眸盈盈,却并没放开搭在他脖颈上的手。
食色性也。
她从不?逃避,只会正视自己?的欲*望。
女人纤细的指尖轻柔地抚摸他俊美的脸庞,黛蓝色的大袖诃子裙微微褪下?,露出柔软细腻的肌肤,似一块上好的暖玉,散发出莹莹光彩。
她舔了舔唇,偏过头?,想?要躲避他炙热如火的目光。
却在耳鬓厮磨间软了身体,属于他的沉香气息一拥而上,强势侵掠。
……
“皎皎,喜欢这个吗?”
白皎红着脸,困惑地看着他,后者完全不?知道羞涩为何物,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掌上缠绕一串银色白珍珠,大小均匀,颗颗莹润。
原本?她是很喜欢的。
可现在,让她怎么喜欢得起来,白皎涨红着脸对他怒目而视:“我不?喜欢!”
殷九黎声音暗哑,似是疑惑地问她:“你不?是说过很喜欢珍珠吗?”
白皎:“笨蛋!”
“我现在的样子,怎么戴,你快拿开——啊!”
她娇蛮地骂他,虽然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可她声音好听,就算是怒骂也婉转动人极了。
白皎推开他。
男人炙热滚烫的气息拍打耳膜,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上一层粗粝薄茧,本?该运筹帷幄的手,此?时缠上一圈又一圈莹润美丽的白色珍珠,柔和与冷硬反差极大,却又相互映衬。
他低垂眼睫,浓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不?肯错过一丝一毫变化:“这不?就戴上了吗?”
白皎:“……”
她软着腰可怜兮兮地求他,她再也不?喜欢珍珠了,雪白莹润的珍珠一点也漂亮了,又硬又凉。
漆黑的长发垂落,白皙莹润的小脸微仰,涂满了靡丽的薄粉。
圆润饱满的珍珠真是漂亮又美丽,仿佛重新回到供养它们的蚌壳中?。
男人意味深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皎皎,不?行哦。”
“游戏已经开始了,没有停下?去的理由。”
白皎咬着下?唇,虚浮摇曳的视线里?,只看到一片淡青色纱帐,她似无根浮萍,摇摇欲坠。
殷九黎咬上恋人耳尖:“嫁给我,皎皎,嫁给我,我就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