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着营房还远,王文才便听到了从营房里传来了雄壮的歌声。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调子很奇怪,词也古怪得很,军营里大兵们唱得,应当是战歌,可这战歌的格调,王文才却是闻所未闻。
“江宁守备军的前身,是萧首辅的亲卫营,首辅亲自训练的,与其它军队格外不同,包括了这许多曲子。”蔡中信介绍道:“我以前有幸去参观过这支军队,这是他们传统的拉歌呢。”
“什么叫做拉歌?”王文才好奇地问道。
“在我看来,就是闲遐时没事让士兵们找点乐子!”蔡中信笑道:“具体有没有别的功效,我就不知道了。”
大营门口,一名奉命接来迎接的军官将两人带进了大营。
天儿其实很冷。
但那些士兵却在地上盘膝而坐,在他们的中间,一大堆篝火熊熊燃烧,完全看不出这些士兵们刚刚转战数百里,故克了两州之地,看他们兴高采烈的模样,倒似是全队拉出来游玩一般。
这个时候王文才看到的却不是拉歌了,而是两个士兵站在篝火前唱着戏。
其中一个手里捏着一个帕子,扭着胯翘着兰花指扮女人,两人一唱一合,看得出来,这两人以前只怕就是干这个的。
一曲唱罢,下面掌声如雷,两个人得意洋洋地下去,却是专门在对面的那群人中却转了一圈,显摆的意思明明白白。
“他们赢了!”蔡中信道。
“这也要论个输赢?”
“军队嘛,自然是要处处争先的!”旁边的那个带路军官笑着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中军大帐之前,带路军官显然是事先便得到了嘱托,直接便引了二人进去。
大帐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看到他们进来,都是站了起来。
王文才一看,却是有好几个熟人。
颖州知州唐松,颖州禁军统制余胜。
这些年,王文才终于搞清楚了状况,原来唐松,余胜早就悄悄地投靠了江宁方面,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投靠,才有了这一次宋军的雷霆行动。
“见过王知州!”唐松,余胜二人抱拳向王文才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王文才敢紧还礼,论年龄,论辈份,论官职,他的确要比这两个人都要高,可此一时也彼一时,人家现在是主动投奔的江宁,而自己呢,是被逼着投奔的江宁,这里头的区别,大着呢!要是带拿着架子,只怕以后日子不好过。
坐在正中的,却是六科给事中罗信,而罗信的旁边,着着一个彪形大汉,罗信已经算是少见的高个了,但这个巨汉,身高只怕超过了九尺,足足比罗信高了一个脑袋出来。
这个人必然就是江宁守备,都指挥使韩锬。
韩锬,绰号锤子,萧诚心腹嫡系。
为了这一仗,萧诚竟然连他都派了出来,可见对这一战的重视程度。
“见过罗给事中,见过韩将军!”王文才一一行礼。
韩锬脸上没什么笑容,但却也没什么架子,抱拳向王文才行了一礼便罢,罗信倒是热情得很:“王知州果然在蔡州一呼百应,短短的时间,居然能组织起近万的队伍来。”
“这都是蔡兄的功劳,不敢居功,不敢居功!”王文才连连摆手。
“不不不,像从冯波那里逃散的厢军、禁军最后居然能聚集到您的麾下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罗信大笑:“如此,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可就更有把握了。诸位,请坐!”
罗信笑吟吟地道:“在下奉首辅的指派,来指挥这一次的战事,惶恐之极,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误了首辅的大事,接下来,还望诸位大力相助,戮力同心,把这一次的差事办好。”
除了韩锬,其他人都是连连点头称是。
罗信这么说,是因为他这个六各给事中虽然位居要害,但品级还真是不高,只不过七品而已。而下头坐着的除了蔡中信,随便那一个都比他的职位要高上好几级,即便是蔡中信,那也是在联合会中有投票权的人,这可比官位可要有价值得多。
当然,罗信也就是客气客气。
职位固然重要,但位置更重要。
作为萧诚的心腹嫡系,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拿乔。
就这营帐之中,敢不给他面子的,大概也就只是韩锬一个人罢了。
“其实战事发展到了现在,已经大致明了。”罗信道:“说是图穷匕现也不过了,我们的真正目的,已经完全显露了出来,攻商丘,打宋城,威逼开封是假,下蔡州,击唐州,取南阳才是我们的真正的目标!”
说一出口,即便是颖州的唐松与余胜也是吃了一惊。
很显然,他们也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计划的。
“诸位,此时此刻,中部行辕总管王柱已经率军出襄阳了,我们接下来的任务,便是配合中部行辕王总管,两面夹击,克唐州,取南阳!”罗信一掌击在桌子上。
如果说襄阳是南方两方的一个旋转门的话,那南阳便是北方的一道门户,如果让南方握有了南阳,便可以背靠南阳盆地,好整以遐地整军备战,然后发动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