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随着他们工艺的不断改良,成本也在不断的下降。
具体说起来,已经被汴梁城中的大宋匠师营的制造成本低得多了。
别看辽人骑射起家,但像现在这样大家都站在那这里对射,吃亏的,却一直都是辽人。
但辽人顶着伤亡,就是不退。
一轮接着一轮,然后墙上布下的那些弩箭越来越多。
辽军当然不是想这样射塌城墙,这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是用一支支这样的弩箭,在城墙之上布下攀爬的着力点。
接下来,当然就是最为残忍的蚁附攻城。
城头之上,陈乔探头看了一眼城下如同长满了尖刺的墙面,回头吩咐道:“金汁准备好了没有?擂木也伺候着!拍杆呢,拍杆就好准备。”
所谓的金汁,就是将粪便用火烧沸腾,然后等敌人攻城的时候兜头淋下去,烧开之后,这城上的味道自然是不好闻的,但淋在了敌人的头上更要命,这玩意儿有毒,烫伤之后,送命的概率高达九成,很难治好。
擂木倒是简单了,反正你挨上了,基本上立就就死。
至于拍杆,则是陈乔他们借鉴了水师战船之上的拍杆自己做出来的玩意,实战如何,却是一直没有得到体现。
辽军步卒从盾阵之后钻了出来。
站在城上,看得很清楚,有身着重甲的,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军中精锐,身披数十斤重的甲胄照样健步如飞,他们是攻城的主力军,当然也是守军重点照顾的对象。
绝大部分人,都是身着简易的铁甲甚至是皮甲,因为他们要追求速度。
跑得更快,爬得更快,也就更容易存活。
城下,辽军的弓箭手的射速愈发地快了一些,而原本一些在两边游戈的骑兵也纵马而来,在城下飞快地掠过,不过地拉弓放箭。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攀城的步座谋求更多的生存空间。
攀爬者灵活如猿猴。
单手抓出矛杆,略一使力,整个人便能向上窜上好几尺。
看着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这些猴子,便是陈乔,也是心中一跳一跳的。
说起不,与辽国这样的典型的攻守战,于他来说,还真是第一回。
“倒1伴随着军官们的吼叫声,一盆一盆的金汁被从城墙之上倾倒下去。
臭气四溢的同时,也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有辽军的,也有宋军的。
因为当这些宋军从城墙之上探出头来的时候,城下的羽箭,也立时便找上了他们。
有倒霉的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将金汁倒出去便被射倒,然后这滚烫的金汁便浇在了自己的身上,落在了城墙之上。
擂木顺着城墙放了下去,所过之处,弩箭也好,还是在往上攀爬的人也好,都是被扫落了一空。
最为出彩的倒是那拍杆。
说是杆,其实是两根长杆子的尽头装上了一块厚木板,而在厚木反上装上了一根根锋利的大铁钉,十几个士兵将这根拍杆竖起来,然后向城下掀去。
砰的一声,如同拍地鼠,弩箭也折了,人也被拍扁了。
然后齐齐的呐喊声中,这拍杆又被重新拉了回去,这一次没有再反向倒回城墙之上藏起来,而是骄傲地高高地树在城墙之上睥睨四方,似乎在说:“还有谁?”
但城下的辽军,丝毫没有被损失所吓倒,弩箭仍然一根一根地在往城墙上钉,更多的步卒仍然在向上攀爬,这一次,从后方冲上来了更多的抬着云梯的士卒,只不过这一次,那凶恶的拍杆下头,再也没有人向上爬了。
这玩意凶是凶,但却不好移动,一击过后,倒似乎是成了废物了。
辽军显然也是经验丰富之辈。
他们的攻城,让陈乔颇为难受。
全面进攻,重点突破,便是辽军的进攻策略。
而他们重点突破的地方,大都选在了城墙的那些犄角旮旯,正好是守方无法从周围呼应的地方。
而辽军从这些地方展开进攻的,恰恰都是军中最为悍勇之辈。
虽然看起来城上占尽了优势,但城上的伤亡其实并不校
午后的时候,辽军已经数度有人站上了城墙。
除了陈乔,所有人都已经上了一线并且轮换过一次了。
都说辽军铁骑震天下,他们的步卒,似乎一直都是软肋,但今天陈乔与之一战,却发现此说法大谬不然。
辽军步卒的战斗韧性相当厉害,与骑兵那种打不过就跑的德性相比,这些家伙更凶狠。
远处,传来了闷雷一般的马蹄之声,站在城墙最高处的陈乔,勉强能看到地平线上那如云的旌旗挥舞,如果是天气晴好,那边此时应当灰尘遮天蔽日了。
不用说,是野利奇的骑兵到了。
他们绕了好大一个圈儿,渡过了松嘎子河,到了辽军的后方。
不过耶律环这条老狗显然也是早有准备,大队的辽军追逐而去。
陈乔知道野利奇不会与敌人硬拼,接下来他应当是要一路往西京道方向奔去,假作要突袭耶律环的老窝,以此来牵制更多的辽军。
夜色终于是落下了帷幕,伴随着一声声的金锣,辽军潮水般地退了下去。
今日之战,终于是划上了句号。
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这只不过是大餐之前的开胃餐,接下来的几天,才会是重头戏。
今天,大家都摸了个底儿,心中也都有数了。
城下,辽人付出了上千人的代价,城上,也伤亡两三百人,真要说起来,谁也没有讨到好。
明天,辽人必然会拿出一些新东西来,当然,在东受降城中,陈乔也还有好东西没有拿出来用。
总归是各逞奇计罢了。
人命,在战争之中,从来都不是受重视的东西。
即便是青壮出身的陈乔,在一天的战斗之后,回到城楼里,也只是从幕僚那里知道了一个伤亡的具体的数字。
三百一十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