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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州三路蛮勇悍善战,统带他们的将领,也都不是无能之辈,就像现在,虽然天还没有完全放亮,虽然大营里还刚刚在埋锅造饭,但他们仍然放出来了一些斥候, 往前边探路,往左右警戒。
那怕这还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之上,这些该有的动作,他们也一样不少。
罗杓治军,还是相当严厉的。
一个想要一统叙州三路蛮,建立一个像罗氏鬼国那样传承的国度的人物,自然还是有真才实料的。
只不过同, 这一次他们碰上的是一支可以算是在这个时代最厉害的军队。
范一飞的斥候队伍揉合了萧诚的一些训练、作战以及打造的装备之后,这支斥候队伍与传统的斥候队伍有着相当大的区别。
以致于萧诚专门为这支队伍起了一个名字:特种作战部队。
范一飞费时数年功夫,符合萧诚心里标准的所谓的特种作战部队成员,也只不过达到了一百出头,这一次,范一飞带来了五十人。
七八名蛮骑斥候进入到了眼前的这一片林子当中。
林子很大,遮天蔽日,此时天还没有亮,就看得更是不大清楚。
每名斥候之间相隔了数十步的距离缓缓向前推进,天亮之后,他们的大部队,将穿过这片林子,向着镇雄方向出发,然后再自镇雄向毕节发起攻击。
这一段路,大概还有两百里,依目前万余大军的前进速度, 也需要四到五天时间。
毕竟这一万余军队之中,骑兵只占了三分之一,步卒一天能走五十里,就已经算是相当了不得的成绩, 足以自诩为世之精锐了。
林子太密,斥候们能听到彼此发出的声音,但很多时候,却是看不到对方的身影,更多时候,他们用含在嘴里的口哨来彼此呼应。
这些口哨并不是毫无规律的,长短之间的不同,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杜子腾趴在一颗树顶上,仔细倾听着林子中传来的哨音,默默地记着他的节奏,作为斥候,他们之间也有着彼此联络的暗语和信号。
差不多了,并不需要记太多,他现在只消记住对方反复出现的这几句就好了。很明显,这几句是报平安的。
他撮起了嘴巴,将手掌合拢放在嘴边,然后维妙维肖地模仿成了林子间的斑鸠之声, 只不过那叫声里,代表着他准备马上动手的意思。
此刻,距他不远处, 一外蛮骑斥候正策马缓缓靠近。
远处,传来了乌鸦的嘎嘎声,杜子腾扁了扁嘴,他们的队长,恶趣味地选择了乌鸦作为他的传讯工具,听了渗人,那有自己选的斑鸠平和普通?
将军说过,这样的暗号普通得让人根本不在意就是一个斥候最大的成功。
下头这些蛮骑就差远了。
如此格调清奇让人一听就忘不了的音调特别的哨声,违备了他们这些特种行动部队最基础的条例。
透过树梢间的缝隙,他看到了下头那面蛮骑,那人神态轻松,手里的刀正左一下,右一下地劈砍着前进路上伸出来的枝条,藤蔓,为自己开着路。
杜子腾嘴角勾起了一个向上的狐度,手腕轻抖,已是多出了一个绳圈。
然后,绳圈突然落下,准确地套在了那名蛮骑的脖子上,猛然收紧。
一紧,一拉,下头的蛮骑唰地一下便被从马上升了起来。
突然而至的袭击,使得这名蛮骑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他徒劳地用手去抠勒住脖子的绳套,但那种在绳子里面编进去了一股细细钢丝的麻绳,根本就不是他能用抠松的。
他想吹响嘴里的口哨示警,但一口气却怎么也吹不出来,顷刻之间,他们脸色青紫,嘴唇发钳,他被直直地拉入到了树顶,直到此时,他充血的眼睛,方才看到了在一根粗大的树叉之上,一个黑衣服的汉子正冷冷地看着他,他的手里,握着一根绳子,正冷漠地交换着向上拉拽。
这名蛮骑被绞死了,尸体被架在了树杈之上。
杜子腾解下绳子收好挂在腰间,向下看去,对方的那匹马,还在树下悠闲地低头啃着嫩芽。春天的嫩芽,鲜嫩多汁。
杜子腾如同猿猴一般从树上攀了下来,然后骑在了这匹很不错的战马身上,听到耳边传来的那哨音,他不紧不慢地也吹了起来。
七八名斥候没有支撑多长时间,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林间。
当哨音不再响起,林子里反而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鸟叫声,野猫叫声甚至狼嚎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光了。
死法千奇百怪,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都是在突然之间遭到袭击,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便被干脆利落地做掉了。
王柱与范一飞两人并骑穿过林子的时候,一路之上看到那些死状奇特的蛮骑,不由转头扫了一眼身边的范一飞。
“斥候的小把戏,当不得王将军在意。”范一飞呵呵笑道:“王将军的攻坚执锐,才是军队的正道。”
“少打马虎眼!”王柱道:“这一仗打赢了回去之后,我派人去你那里学学。”
范一飞一笑:“没问题。”
罗杓的大营,在两人的面前一览无余。
大营之内,炊烟袅袅,饭菜香味,随着清风徐徐而来,萦绕鼻间,一众人等,都不由得吞了一口涎水。
王柱与范一飞却都是松了一口气。
大营还是立得很不错的,只不过外围没有任何的防范,似乎除了他们刚刚放出来的那些斥候,便再也没有什么警戒的措施了。
不像贵州路上的宋军,如果扎营,那栅栏,壕沟,拒马,鹿角甚至各类陷阱埋伏,一样都不会少。
“毕竟还是在自己的家里,松懈一点情有可原!”范一飞笑吟吟地道。作为敌对一方,敌人的松懈,就是自己的幸运,他们巴不得现在、以后、将来碰到的敌人都是这个模样。
“回去之后应当把这些事情写进报告里,警醒我们的其它部队,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能放松哪怕一点点警惕,否则,失败就会降临。”王柱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刀,手轻轻地在刀锋之上抚过,锋利的刀刃之上传来的阵阵寒气,让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一刻,他绷紧了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他身边的范一飞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我冲锋,直扑罗杓中军,你部掩护我左右两翼。”王柱轻声道。
“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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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放心!”
两人都没有提到他们的后方,因为他们夺根就没有打算回头,一直向前杀,要么抓到罗杓,要么死在对方大军之中,他们没有选择。
不能彻底击垮对方,以双方在兵力之上的巨大差距,对方站稳脚跟,就是他们的灭亡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