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的手段层出不穷。
他用巨树抗下了第一道与第二道天劫,用树木被劈断后的残枝生出的烈火唤出了三足金乌,扛过了第三道天劫,用被金乌烧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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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烧成的灰烬之中生出的巨大土墙,抗下了第四道天劫。
用背后木箱中数以万计铜板抗下了第五道天劫,最后再以这袖口中的两道水龙抗下了第六道天劫。
出奇的是,第七道天雷并未如之前一般紧随着前一道天雷轰然落下。
这当然不是那天劫背后的某位操纵者忽然的大发慈悲,他只是看出了老人的疲惫,他在酝酿更可怕的事物,他想要一句夺下老人的性命。
天地间雷鸣响彻,更大的恐怖在那劫云之中等待向世人展示它的狰狞之貌。
立于一片狼藉之上的老人,一身白袍已然褴褛,但他的腰身却依旧被他挺得笔直,于他看来,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无论成败,亦无论生死,他都理应如此对待。他以往如此,今日亦当如此。
第七道天劫终于再次落下。
这道雷劫没有了之前那十丈粗细的巨大模样,它只有三丈大小,但却依然化作了血红之色,其间蕴含的威能比起之前的数道总和似乎还要多出不少。
它方才从云层中露出棱角,恐怖的威压便席卷而来。
它犹如一只被囚禁万年早已饥肠辘辘的恶兽,在露出棱角的下一刻便化作一道流光直直轰下。
徐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想不出以魏先生此刻的状态当如何承受下这样一道天雷。
但这一次,老人再次出乎了徐寒的预料。
就在那天雷临身的一刹那,老人那浑浊的眸子中忽的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神光。
他的双手缓缓的伸出,身上已经褴褛不堪的白袍再次鼓动,他眯着眼睛,一股浩瀚的气势在那时自他体内奔涌而出。
那些来自于这方世界各处大能们的目光,都于此时,死死的落在了老人身上。
他们知道,这时才是这位道祖拿出真正的本事对抗天劫的时候,他们想要尽可能的看得仔细一些,毕竟谁都会走到这一步,天劫永远是拦在仙人面前最大的猛虎。他们想要从这位道祖身上学到些许东西,哪怕只是皮毛,或许也可让他们在这一天来临时,多出一份胜算。
雷劫即将加身的老人自然将这些目光感受得真真切切,他并不反感,反倒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和颜悦色的轻声言道:“别急,我会做得很慢的。”
这话说罢,老人伸出的双手轻轻一挥。
“天地之道,非顺非逆,而只关乎于己。”
“以五行落其身,以顺天道,以其身结天地,以拒天道,以证己道。”
老人此言一落,身前忽的亮起一道透明的光圈,精益剔透。
他的手指轻轻一捻,箴言再次于他嘴中吐出:“天地以土为根。”
这时,地上那道为他抗下了四道天劫的土墙残垣之中,一抹黄土遁入老人手中,他手持这一抹黄土,往那透明的光圈中轻轻一撒,黄土如雨般落下,在这光圈的底部堆积成一洼平原。
“金自土中取。”老人再次说道,一枚铜板被他投入光圈中,那黄土之下便浮出些许金石,裸露在外。
“水自金面结。”魏先生的袖口处飞出一道细小的水龙落入那光圈之中,化为雾气散入其中,而那些金石的表面便在那时凝结出一颗颗水珠。
“木由水中生。”而那棵已经毁坏殆尽的树木之中一只绿叶忽的飞出,落入老人手中,他再次将这绿叶轻轻的放入光圈之中。
那绿叶在进入光圈的刹那瞬息粉碎,化作一道道绿色的光点落入黄土之中,而那些金石之上的水珠也在这时滴入突然。
于是一棵棵细小的植被自那光圈的土壤中拔地而起,很快便充斥了整个光圈。
“火自枯木出!”老人的声音又于那时响起,一道金乌真火被他投入光圈,熊熊的大火自光圈中升起。
“土于火中凝!”又是一声轻念,那大火烧尽,树木化为灰烬,灰烬沉淀,再次化为了突然。
自此五行皆入这光圈,他们开始自主循坏,生生不息。
做完这些的老人,在那时微微一笑,他看向空无一物的眼前,目光柔和,就像是一位诲人不倦的先生在看着一群莘莘学子一般,神情慈祥。
“这还不够。”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身后巨大的木箱忽的一颤,无数铜板在那时从木箱中涌出,汇集在他的身前,他苍老的脸上再次勾勒出一抹笑意,那些铜板之中便在那时金光大盛,转瞬金色的光芒被他抽离而出,那些铜板顿时像是失去了神力一般跌入地面。
而那被他抽出的金色光芒则汇集于他的手中。
“世界之所以为世界,并非物,而在于念。这念无关善恶,无关爱恨,有念世界方可活起来。”他说罢此言,那握着金光的手猛地摁入那光圈之中。
随着这道念的加入,光圈中的五行运转速度陡然变得快了起来。
草木不断滋长,火焰升腾,土壤堆积,雄峰于地面隆起,降下的雨水灰尘江河奔涌,而那光圈也随着这样的诸多变化而开始不断的扩张、变大。
不过数息的光景,那光圈便已经五六丈大小,但这样的变化依然未有停止,他还在继续,像是初生的婴儿,在不断的成长,这方世界亦是如此。
这时,那第七道雷劫终于轰然落在了魏先生的头顶。
老人站立于那猩红的雷光之下,眯着眼睛,嘴角笑意如春的望着远方。
他问道:“你们学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