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比于那人,他的话里,少了几分笃定,多了几分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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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或许正是这份迟疑,让少年并未犹如当年一般,在此终止这个话题。
“我可以做些什么吗?”他如此说道,声音清嫩,眸子中的光芒清澈,像是幽州的雪,又像是天上的星。
老人微微一愣,少年的话本来应该让他怀有愧疚的心,稍稍安慰。可是不知为何,少年的目光却刺痛了他。
但他还是在熟悉的沉默之后,站起了身子,然后他伸出了手,递给了少年一件事物。
那是一个玉佩,一个只有一半,挂着红色流苏的玉佩。
“这是我的命牌,若我死了,这命牌便会碎掉,而那时或许会有人向你寻求帮助,如果你愿意的话。”老人轻声说道。
“什么样的帮助?”少年追问道。
“我不知道,但一定会有人来找你。”
“很危险吗?”少年又问道。
“嗯。”老人点了点头,但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少年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好,我知道了。”
......
徐寒踉踉跄跄的走在长安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他的脸色苍白,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住的淌着鲜血,倾洒在经过的街道上。
他细细地数了数,这已经是他杀死的第四批来自贪狼卫的杀手,而更多的杀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宋月明已经为徐寒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杀死一同前来夺剑的高手,在长安城外安排好了他的老丈人月湖洞的洞主,夏紫川的父亲夏临城接应徐寒。只要徐寒能逃出长安城,夏临城便会带着他一路离开梁州。
这其中自然藏着许多门道。
徐寒早有去意,但他的周围,早已被祝贤先安排了许多眼线。他平日里在肆意妄为都可以,唯独离开长安,却是触碰了祝贤的底线,它看似自由实则处处被约束。
只有在宋宋月明以借口调开了那些眼线,并且击杀了哪那些与他一同前来的江湖大能之后,徐寒才终于得到一丝机会,离开长安。
而虽然不知宋月明究竟如何说服了夏临城,但他能带人在长安城外等候,已是月湖洞能够做出的最大的努力。因为此事不管成败,一旦夏临城带着他手上的人马进了城,最后月湖洞都逃脱不了干系。所以这或许已经是宋月明能够做到的极限。
但饶是徐寒已经在第一时间动身,可贪狼部的爪牙们却依然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徐寒一路东躲西藏,这才走到了此处。
可即使长安城的城门近在眼前,他依然不敢有半分松懈。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咬着牙拖着疲惫的身子,快速的朝着城门方向走去,而心神却分散开来,小心地注意着身后是否有觉察到的追兵。
徐寒很清楚,现在贪狼部还没有察觉到他要逃出长安的意图。若是这个消息被传了出去,那以长夜司的行事风格必然会在各个城门集结重兵,届时他再想离开,便是插翅难飞。所以徐寒一旦遇见了那些寻找他的贪狼部甲士,便不惜拼得自己受伤,也要将之尽数诛杀。
他从来不缺乏这样的狠辣,尤其是在事关自己生死的时候。
长安城门这轮廓渐渐在虚幻的眼帘中浮现,身后似乎并没有追兵的痕迹,徐寒咬着牙,也顾不得此举会加重自己的伤势,再次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眼看着就要抵达城门,可那时他眼前一花,数道身影如鬼魅一般横在了他与城门之间。
徐寒在那时定睛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的眸中闪着犹如恶鬼一般的狰狞,死死的看着为首那人。
那是一位老者。
年纪很大的老者。
毛发皆白,脸上的沟壑纵横。
“看样子,龙蛇双生之法是真的了。”徐寒咬着牙言道,他虽然极力压制,但言语间那股浓浓的怒意,却依然展露无遗。
那素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听闻此言,也是微微一愣。
“看样子我不在的日子,府主大人知道得不少嘛。”老人笑着言道,黑夜里那曾让徐寒舒心的笑容,此刻却看起来如此阴森可怖。
“原来老家伙让我帮的忙,是这样的凶险。”徐寒恍然言道,他脸上的神情有些颓然。却不是因为此刻的死局,只是因为那被最信任的人欺瞒与背叛后心底生出的无味杂陈的窒息感。
“既然府主大人,知道了这一切,那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吧,与老朽回天策府。”老人轻声说道,那面上和煦的笑意却像极了唤儿归的长辈。
据他所知的徐寒,是一个很明智的少年。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在他们这样的阵容下,徐寒没有半点的胜算,束手就擒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徐寒却在那时一把撕掉了自己上身因为之前的打斗而变得褴褛的衣衫,站直了身子直直的看向那老人。
“那可真不巧。”
“徐某今日恰好想要领教一番...”
“鹿先生的浩然正气!”